第209节 国民素质（1）

　　上海府，讲武堂。

　　比起刚迁至上海时，此时的讲武堂在占地面积和规模上已经扩大了将近十倍，这是因为讲武堂的教育体系不断地得到完善，教育设施不断地得到增加，教育水平也不断地得到提升，教官和学员的人数更是都在不断地激增。步入校内，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比比皆是。截至此时，讲武堂已有学员两万余人，教官一千余人并且绝大多数是西方人。说起来颇为奇特，讲武堂至今为止也没有学员正式毕业，换而言之，此时在讲武堂内学习的学员都属于第一期，这座中国第一座现代化军校于西元1851年7月1日在桂林成立，一路辗转迁移到上海得以固定，到眼下的西元1854年春，足足两年半了，第一期学员却还没有毕业，原因自然是无需多言；另一方面，夏华当初创办讲武堂是为了培养军事人才，但随着讲武堂的成立和发展，军校的办学初衷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成了一座“临时大学”和“拥有现代化思想和知识的中国年轻人的培养基地”，原因也很简单：被招收进来的学员、自愿报名的学员要么是出身于“泥腿子”的文盲青少年，要么是自小研读孔孟儒学经典的中国本土传统知识分子，想把这些人培养成军事人才，肯定不是对其猛灌一通现代化军事知识就能实现的，首先，必须对其进行扫盲——想要成为军事人才，肯定要会阅读中外军事学名著，那么，起码得会识字吧？于是，讲武堂不得不开设“扫盲速成班”，教导学员们识文断字（不只是教汉语，还教英语、法语、德语、俄语等外语，因为教官们十之八九是外国人，教官们“顺便”教导外语是顺理成章的，并且此时的中国也急需各方面的翻译人才）；接下来，出于“培养现代化军事人才”的目的，学员们不光要学习中国本土的军事学，还要学习国外的主要是西方的军事学，那么，学员们肯定要了解中外历史主要是中外战争史，不但要知道和熟悉姜尚、孙子、孙斌、吴起、白起、王翦、廉颇、李牧、项羽、韩信、曹操、冉闵、李靖、周亚夫、霍去病、卫青、刘秀、班超、薛仁贵、岳飞、戚继光等中国本土历朝历代的杰出军事统帅和军事家，还肯定要知道和熟悉亚历山大大帝、汉拔尼、凯撒大帝、拿破仑、威灵顿、彼得大帝、伊凡大帝、乔治·华盛顿、查理曼大帝、成吉思汗、帖木儿大帝、苏莱曼大帝、君士坦丁大帝、奥托大帝、腓特烈大帝、威廉大帝、亨利大帝、路易大帝、西蒙·玻利瓦尔等国外军事史上的杰出军事统帅和军事家，于是，学员们必须要上世界历史课，还要同时学习相关的各方面理科知识，比如，想要成为军事人才，起码知道火药是怎么回事吧？起码知道火枪、火炮的构造原理和不同型号的火枪、火炮的差别吧？起码知道天文气象常识吧？于是的于是，学员们各方面知识都要得到拓展、延伸，众所周知，近代科学大部分发源于西方，如此，使得学员们又要深入浅出地了解西方近代史。讲武堂搞成这种庞杂的教育体系，自然已经不再是单纯地“培养现代化军事人才”，更像是“开设现代知识速成班的成人大学”。一批批出身眼下清朝的中国青少年进入讲武堂，无不大开眼界，不但知道现代战争到底是怎么打的，还知道了地球是圆的、地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地球上有七大洲四大洋、春夏秋冬四季和昼夜和风云雷电雨雪霜雾等气象不是神仙制造的神迹而是自然现象、西方人的大航海时代是怎么回事、西方人的工业革命（第一次工业革命）是怎么回事、火车和轮船使用的蒸汽机是怎么回事…他们不但在众多领域的知识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丰富，更加在精神上、思想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洗礼、升华。

　　“进了讲武堂，才知道世界是多么的大、多么的奇妙、多么的复杂，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以前又是多么的无知和浅薄。”讲武堂第一期学员李秀成这样感慨道。

　　可以容纳五千多人的讲武堂大礼堂里，夏华在万众瞩目中步入已经被布置成大型会场的大礼堂，会场里的五千多名学员无不用堪称热烈的崇拜、敬仰、爱戴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毋庸置疑，夏华此时在太平天国境内威望极高，天京变乱前，他的威望仅次于天王洪秀全（洪秀全肯定是没有什么才干、才能、才华的，并且还十分平庸、短视、荒唐，他之所以能拥有那么高的威望，完全是夏华等他的下属给他带来的，逻辑很简单：在太平天国广大军民看来，夏华等人那么厉害，作为夏华等人的主公，洪秀全必然更加厉害，洪秀全确实是“天阿爷的二儿子”，是“神”），超过石达开，与杨秀清不分上下甚至略胜一筹，天京变乱后，夏华的威望顿时更上一层楼了，特别是讲武堂的学员们，他们因为年轻、在讲武堂内被灌输了大量现代新思想，从而对夏华产生狂热的崇拜。尽管如此，夏华入场时，现场依然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丝毫的骚动或哗然。纪律，是维持军队战斗力的第一因素，讲武堂极度地重视纪律教育，使得讲武堂学员们无不纪律严格。

　　走到主席台上，夏华缓缓地入座，肃然正色地凝视着现场黑压压的但整齐森然的学员们，慢慢地开口，他面前摆放着一个铁皮喇叭，加上现场安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使得他的声音可以被现场所有人都听到。

　　“诸君，你们是知道的，我们讲武堂的教官以外国友人为主，他们各有所长，或是军事学家，或是博物学者，或是文化人，教导你们各方面的现代知识，军事的、理工的、文化的…等等，但有一批外国教官却只是很普通的人。去年，本王特地从海外聘请了这批西方普通人，在讲武堂里新开了一门‘文明课’。他们教导你们什么呢？‘文明课’又是什么课呢？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和‘文明课’是教导你们如何做一个有素质的文明人的。这门课看似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甚至多此一举、可有可无，但是，这门课其实是具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今天，本王专程来到讲武堂就是为了专门地跟你们好好地说一说这门课，说一说什么是文明，什么是素质！”

　　在说到最后的“文明”和“素质”二词时，夏华猛地提高声音，使得现场所有学员为之心头一震、精神一凛，纷纷庄严郑重地全神贯注。

　　随着夏华的话语，两名随从在他身后的幕布上挂起一副巨大的世界地图，所有学员纷纷举目注视。

　　“这就是全世界。”夏华站起身，伸手指点着世界地图，“这一片海棠叶形状的黄色区域，便是我们中国、我们华夏，我们华夏民族历朝历代列祖列宗和我们这些子孙后代生活的地方以及开拓的疆域，是的，我们中国很大，对得起‘地大物博’四字，但跟全世界相比，却又很小。再看看地图上几乎遍布全世界的这些深红色区域，包括我们最中国南方的那个小岛（香港岛），便是大英帝国维多利亚女皇统治的区域，一块一块又一块，分散于全球各地，面积总和很大，一目了然，要比我们中国大得多（中国/清朝此时领土总面积约1316万平方公里，大英帝国此时的领土、领地、海外殖民地等总面积约3300万平方公里，不包括已经独立的美国等地区和已经脱离英国控制的地区）。你们已经知道，大地是一个大球，即地球，地球一直绕着太阳转，每时每刻都是一半地球白天一半地球黑夜，大英帝国因为领土面积之辽阔、遍及地域之广泛，使得在大英帝国的国土上，太阳永不落下！大英帝国的国土永远都是一半白天一半黑夜。那么，如此辽阔的地方难道自古以来都是英国的？当然不是！英国人的本土就是英伦三岛，就在这里…”他指点向地图上的英国本土，“非常小，不折不扣的弹丸之地、蕞尔小邦，无论是面积还是人口，都只顶得上我们中国两三个省左右。那么，一个问题来了，英国人何以能够以如此小的本土、如此少的人口却称霸全全世界，开拓了面积是其本土足足百倍的新领土（殖民地）？”

　　夏华顿了顿，缓缓地扫视一直保持着鸦雀无声的现场，慢慢地揭晓答案：“原因非常多，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所有原因都建立在一个根本因素上，那就是——”他厉声地道，“人！”

　　现场众人无不肃然。

　　“人，是一切的根本！”夏华声音沉稳有力地道，“家庭、社会、民族、邦国，都是由人组成的！离开人，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人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因素！英国何以称霸全球？根本原因是英国人拥有世界一流的文明素质！英国有多少人？两千万而已！但英国人以如此之少的人口基数，孕育出、培养出、诞生出多少对现代文明影响巨大的著名人物？成千上万！世界上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牛顿，是英国人！发明蒸汽机、推动英国和全世界步入工业革命的瓦特，是英国人！发明发电机的法拉第，是英国人！发现进化论的达尔文，是英国人！还有更多的大科学家也是英国人！除了科学家，还有各方面领域的大师巨匠，同样的都是英国人！当然了，英国只是西方的一部分，除了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普鲁士人、奥地利人等等也为人类文明的进步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英国的高端人才是不折不扣地占了西方世界的半壁江山的，位居世界第一！诸君，两千多万人口的英国在近代二三百年里出了成千上万的大科学家、大文艺家、大思想家，四万万三千多万人口的我们中国呢？英国的人口只是我们中国的人口的零头，中国的人口数量是英国的二十多倍，那么，近代二三百年来，我们中国出了多少个大科学家、大文艺家、大思想家？”他目光冷峻地看着现场，沉声地道，“零个！”

　　现场众人无不耸然。

　　“是的，零个！一个都没有！”夏华心头开始微微地震荡起来，“一个世界级的大科学家、大文艺家、大思想家都没有！这是什么？是悲哀！是耻辱！更是活该！活该我们在十四年前被英国人在鸦片战争中打得屁滚尿流！落后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不挨打简直就是没天理！我国如此落后，是我们的悲哀！我国对人类现代文明的进步毫无贡献，是我们的耻辱！那么，又一个问题来了，我们中国人为何如此无能？是因为我们天生无能吗？当然不是！人类现在进入了现代文明，在现代文明之前，是古代文明，世界上的古代文明就五个，一个是古希腊文明，一个是古埃及文明，一个是古巴比伦文明，一个是古印度文明，第五个就是我们中国文明。几千年前，世界上成千上万的民族都处于原始的蒙昧状态，唯有古希腊人、古埃及人、古巴比伦人、古印度人、古中国人创造了文明，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和成就，完全说明了我们中国人是非常聪明的。就算是英国人，以前也是比不了我们中国人的，我们中国人早在四千五百年前就诞生了古文明，英国人直到两千七百年前才出现了古文明，比我们迟了足足一千八百年，并且英国人的古文明还是从欧洲大陆传播过去的。刚才，我说到了英国的牛顿，诸位也是知道这位英国人的，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物理学家，可能你们不知道他的一件轶事，那就是，他曾经参加过伪造英国历史的丑事。英国现在非常强大，英国人的民族自尊心也是空前地膨胀，部分英国人理所当然地认为英国人是世界上最伟大、最高贵、堪称天选的民族，但是，他们在研究英国历史时却尴尬无比地发现英国的历史比很多国家的历史都要短，他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们认为，天选的英国人必定是世界上第一个创建了文明的种族，于是，他们伪造英国历史，把原本不算短但也不算太长的英国历史硬生生地通过各种伪造的‘历史大事’拉升到了一万多年前，吹嘘英国人在一万多年前就创造了文明，英国的文明历史长达一万多年，是世界上第一个创造文明的种族，没错，牛顿也参加这件不光彩的事情。这么做，源于英国人内心深处的一种自卑，然而，英国人没有的东西，正是我们拥有的，悠久的历史。看看我们中国和中国的历史吧！我们拥有上万里的锦绣山河，拥有几千年的辉煌历史，我们中国一次又一次地让四周国家像众星拱月一样地围绕着，让它们发自肺腑地敬仰中国、尊崇中国、羡慕中国，我们中国一次又一次地让敌国闻风丧胆，一次又一次地屹立于世界之巅峰，我们中国人是一个像花朵一样美丽、像阳光一样灿烂、像高山一样巍峨、像大海一样渊博的伟大民族，可现在，我们却已经堕落到什么程度了？好，核心问题来了，为什么我们会堕落？”

　　所有人都急切地看着夏华，渴求获得夏华的真知灼见。

　　夏华轻轻地叹口气：“这个问题的答案，真是说来话长，源头，恐怕要追溯到战国时期。战国七雄，秦赵魏韩齐楚燕，逐鹿九州、争霸天下，最终，秦国扫灭山东六国，统一了华夏。秦国何以成为七国中最强的一个？原因是众所周知的，因为秦国进行了‘商鞅变法’。主持这场重大社会变革的商鞅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政治家、思想家、改革家，只不过，人无完人，商鞅的改革思想存在着非常重大的历史局限性。商鞅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巩固君王的君权，以便于君王更容易地、更稳固地、更长久地统治民众。说到战国，我们隔壁的日本在历史上也曾经存在过一个战国时期，日本战国时期有三个人被后来的日本人称为‘三英杰’，三人分别是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织田信长几乎统一了日本，却在成功前夕功败垂成；丰臣秀吉成功地统一了日本，但其全国性政权昙花一现，迅速地宣告覆灭；德川家康篡夺了丰臣秀吉的天下，建立德川幕府时代，维持至今已有三百五十年而不倒。德川家康及其权力继承人人是怎么做到的呢？临死前，德川家康告诉他的儿子，‘让老百姓半死不活，是巩固政权的秘诀’。诸君，此话让你们是否感到吃惊？呵呵，德川家康的政治秘诀跟商鞅的权术思想比起来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他玩的都是商鞅玩剩下的。从秦朝到清朝，历朝历代的皇帝君王们统治天下基本上靠的是商鞅的《商君书》，而不是传统的儒家思想，只不过披上儒家思想的外皮进行伪装，让儒家成为背黑锅的替罪羊而已。《商君书》的核心思想乃是‘驭民五术’。何为‘驭民五术’？弱民、贫民、疲民、辱民、愚民。说白了，就是让民众没有武器，让民众被迫缴纳苛捐杂税，在贫困线上挣扎，让民众承受沉重的徭役以令其疲于奔命，让民众的尊严人格不受保护，将其视为牲口，令其真把自己当成低贱的牲口从而心甘情愿地像牲口一样服从于权贵而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让民众愚昧无知，不拥有独立自由的思想，如此，老百姓就没有能力、没有心思、没有精力、没有意识、没有觉悟为捍卫自己作为人的天赋权益而抗争了，自然就不会造反了，君王自然就能坐稳江山了。诸君，古往今来几千年，我们中国在绝大部分领域都是发展缓慢，唯有‘防民之术’日新月异、不断进步。正所谓‘民贫，易使；民弱，易管’，《商君书》里明文地说，‘民强则国弱，民弱则国强，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民众知法守法则弱，故国强；民众不知法守法则强，故国弱。弱民，谓之守纪刚昧，守纪则调配适度所以君强而民弱，刚昧则有乱无制所以民强君弱’。贯彻商鞅思想的秦国迅速强大起来，为何？秦国老百姓被秦国朝廷的沉重赋税搞得一无所有，被秦国的严厉法律驯化成了一群只知服从的机器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国老百姓被压迫得永世不得翻身，唯独上战场杀敌立功可以获得丰厚奖励，于是，秦国成了一座巨大的战争机器，秦国老百姓为了获得奖励、改善生活、翻身上进，争先恐后地参军上战场，犹如亡命徒般攻杀六国军人，秦军因此而战无不胜，秦国因此而统一天下，然而，秦国又迅速灭亡掉了，为何？因为得到天下后的秦国君王还是使用先前打天下的那套手段治理天下，得到天下前，一无所有的秦国老百姓可以上战场玩命以此获得奖励，得到天下后，秦国不打仗了，一无所有的秦国老百姓也就丧失了唯一的上进通道，只能世世代代地承受着中国几千年来最沉重的赋税和最严厉的刑法，老百姓在这种残酷至极的统治下根本活不下去，最终爆发了‘天下苦秦久矣’的怒吼。”

　　大礼堂里静若无人，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甚至屏住呼吸地听着夏华的演讲。

　　夏华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点起一根香烟：“诸君，你们是否觉得本王说的话有些偏题了？不，正题刚刚开始。从秦朝开始，历朝历代的皇帝君王们基本上都是用商鞅思想统治天下的，到了眼下的清朝，堪称登上了一个顶峰，已经达到登峰造极、前所未有的地步。首先，本王必须重申一个大原则，华夏，是华夏人的华夏，不只是汉人的，汉人只是华夏人的一个成员，满人、蒙古人、藏人等等，都是华夏民族的一员，因此，这片华夏的天下，不只是汉人可以拥有，别的华夏民族的成员也可以拥有，汉人可以统治华夏，满人也可以，我们反的是清朝，不是满族，我们要推翻腐朽的、黑暗的、无能的清朝，不是与满人为敌，满人和汉人是同国不同族的同胞，都是华夏民族的一员。打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俄罗斯人进攻满洲、屠杀满人，汉人可以袖手旁观甚至幸灾乐祸吗？当然不可以！俄罗斯人不是华夏民族的成员，属于外人，外人攻杀汉人的同胞，汉人岂能见死不救？汉人和满人争夺天下，是华夏民族自己的内部事，如果外敌打进来，汉人和满人必须团结起来，联手对付外敌，以此‘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好，言归正传，众所周知，清朝是满人建立的朝代，得到天下后的满清权贵们面临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区区百万满人如何驾驭数量高达上万万的汉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驭民五术’发挥到极致。于是，我们身处的这个朝代，从其诞生开始，注定地成为了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持续两百多年的愚民政策，让我们中国人的文明素质倒退到了近乎原始水平，使得我们的国家堪称暮色残光、苟延残喘，等同于一个行将就木、风烛残年的老人，清政府腐朽无能至极，清军落后得不堪一击，社会混乱不堪、丑态百出，科学一穷二白、毫无建树，思想文化一潭死水、死气沉沉，民众愚昧麻木迟钝透顶，使得我们的国家简直就像正在走向死亡、走向坟墓！特别是国民的思想道德和文明素质，下降得更是堪称滑坡！西元1793年，也就是61年前，中国和英国进行了第一次外交接触，当时，英国著名政治家、外交家乔治·马戛尔尼奉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命令，率领一个外交使团横跨半个地球来到中国，觐见了当时统治中国的满清乾隆皇帝，那场外交以失败而告终，根本原因就在于满清统治者的妄自尊大，双方关系破裂的导火索是乾隆皇帝非要马戛尔尼向他双膝弯曲进行下跪，马戛尔尼认为这种礼节过于折辱人格，给予了拒绝。马戛尔尼使团给乾隆皇帝带来了很多精美并且极具意义的礼物，比如蒸汽机、绵纺机、梳理机、织布机、榴弹炮、迫击炮、步枪、连发手枪、天文仪、地球仪等，但这些凝聚着英国人乃至西方人数百年探索自然科学的心血和智慧的礼物却受到乾隆皇帝和整个满清朝廷、全体满清权贵的轻视乃至鄙弃，被认为只是华而不实的奇技淫巧，如此态度，无知得堪称可笑。在这次正式外交接触前，西方人不知道，东方也不知道，东方已经大幅度地落后于西方了，东方却还在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认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天朝大国’，西方人则对遥远的中国充满了向往和憧憬，认为中国人哪怕农夫都像西方的骑士一样有礼貌、有素质、有道德，同时认为中国极度地富足，遍地黄金，人人都过着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结果，马戛尔尼的这趟出使使得西方人彻底地明白了中国的真实面目。马戛尔尼事后是这样评论我们中国人的，‘这个民族的特点是自大和自卑、假正经和真浅薄、彬彬有礼和粗鄙下流的奇异组合体’。你们是否觉得刺耳？但是，马戛尔尼说的难道不对吗？西方人对我们的评价难道不对吗？我们现在难道不是落后、腐朽、贫穷、黑暗、野蛮、粗鄙、浅薄、自大、傲慢吗？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见贤思齐、知耻后勇！拼命地追赶人家、超越人家！那么，第一步是什么呢？本王一开始就说过了，人，是一切的根本！现在，你们明白本王在讲武堂开设‘文明课’的苦心了吗？我们的第一步，就是竭尽全力地提升我们的国民素质，提升国民的思想道德水平以提升我们国家的文明水平！”夏华声若洪钟并且声色俱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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