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敢确定
汪紫晶拉着汪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说：“这么大的火气，小心血压升高啊！”
“这臭丫头分明是想把我气死呀！”汪亮猛喝一口水。
“活该！”李云道，“自己养的闺女又不是不清楚，你这犯得着吗？都快半百的人，年纪一大把，还动手打小辈，真要传扬出去，还不笑话死你呀！”
“你说什么呢？没你的事！一边去！”汪亮没好气的说。
“我才懒得管你！今天好歹也是莹莹的生日，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不知道心疼是不是？”李云说着，去了厨房。
“就惯吧，你！”汪亮冷哼。
“爸爸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呀？”汪紫晶笑着问。
“你那个宝贝妹妹都让人给吃了，亏你还笑的出来。”
“你是说高岳吗？”
“除了他，谁还敢！我就是对他太好了，才会觊觎我的女儿。”
“爸！”汪紫晶叹气，“觊觎你女儿的人多了去了，你是不是来一个打一个？”
“哪能呀！爸爸是那样的人吗？”汪亮舒缓了语气，“这个高岳太可气了。敢做不敢当！明明做了，还想赖账。”
“那的确该打！”汪紫晶附和，“不过，这事从谁嘴里出来的？”
“蓝莹呗！你怎么就不看着她点儿啊！任她胡闹！”
“我也的确该打，该二十四小时守着她的。”
“你怎么老顺着我说话呀？”
“不顺着，那可就是忤逆呀！再者说，您老人家现在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什么意思？”汪亮挑眉，研究似的看着大女儿。
“您太爱蓝莹了，以至于被这种爱蒙蔽了眼睛。试想一下，您和高岳的师徒情谊也有十几年了吧！以您对他的了解，他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吗？如果不是他挑起了家里的责任，挑起了弟弟妹妹上学的责任，他的第一个女友会离开他吗？另一方面，您觉得您那个一向口无遮拦的小女儿，这次的说辞靠谱吗？”
“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呀！晶晶，你该不会是想说我这一巴掌打错了吧？”
“没错！任何觊觎你女儿的人的确都该打，那毕竟是你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打高岳的这一巴掌，绝对没打错，但理由不对。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而是缺少勇气和胆量的人。实话跟您说吧！蓝莹对高岳的暗恋，没有十年，五年是绝对有了。但高岳一直都不敢去承接这份感情，一方面的原因，可能是曾经所受的伤害；另一方面，却是碍于您的权威了。蓝莹很聪明！把最坏的一面撕破在你的面前，借助你的力量，把高岳拉下水。”
“啊？真是这样吗？”
“爸爸！这一巴掌甩出去之后，请您从此之后改变观点，不要再一味的偏袒女儿，还是把公平放到女婿身上吧！”
“可是，高岳跟蓝莹在一起，靠谱吗？他们俩也相差太大了！”汪亮不无担忧的说。经过汪紫晶的一番分析，他的火气也悄无声息的消了。
“爸爸！您看看，您头上的白头发又多了一些，还是少操心的好！别看蓝莹性情温和，实质上却是头小烈驹，真要逆反起来，那绝对有巨大的能量。您不会真的希望我姑姑的悲剧上演吧？关键的，高岳人不错，成熟稳重，或许正可以互补蓝莹的不足，会是个降得住她的人！”
“是吗？难道真是我多虑了？但当爹的哪有不操心的呀！蓝莹先放一边，说说你吧！是不是也有男朋友了呀？”
“我要带他回家，爸爸是不是也想揍他？”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你一直都是爸爸最放心的女儿！”
“这既是你对待我和蓝莹的不同！我去厨房给妈妈帮忙了。你如果心中还是不舒服，就出去散散步吧！”汪紫晶起身去了厨房。或许，父母的爱没有偏袒，只是方式不同。她这样安慰自己，心里却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汪紫晶在站牌下等公共汽车，开往市里的车。从市里开来的车在马路对面停了下来。车开走后，她不禁眯了眼睛。对面站了一个人，正四处张望，好像被她的眼光吸引似的，望向这边的时候，就有了目光与目光的对撞。那人在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后，开始在车来车往中横穿马路。
“紫晶，是在等我吗？真是心有灵犀！我都没泄露天机，你就知道我要来。”他笑，白白的牙齿吐露，灿烂爽目。
“你看了我的信了吗？”她直觉的这样想，因为她在站牌下等到了他，如同她在心中描述的等丁洋的画面。
“信？什么信？”他茫然的看着她，“你有给我递信吗？地址写的哪里？”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想来那封邮件还安静的躺在他的信箱里吧！也就难怪他到现在才来。
“没有就算了！”她叹气，说：“我以为你已经放弃我了。”
“不！永远不会！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一连三天，你都没有打我家的电话！”
“我给你发了很多条短信，你都没回。我的心里才没底呢！所以就决定亲自前来。你这是要去哪儿？”
“手机掉进水里，坏掉了。我想去市里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修”
“天啊！天大的误会啊！把那个该死的手机给我吧，我来想办法。”杨浩宇很想把那部手机扔到脚下狠狠的踩，关键时候掉链子，太可恶了。但好歹他还是有理智的人，就忍住了。“现在怎么办？是你跟着我去市里，还是我去你家走一遭？”
“我家现在的气氛有点儿高压，为了高岳的事，蓝莹跟爸爸吵了一架。”
“东窗事发了？”
“嗯！”
“那我们就按你原先的路程走吧！”杨浩宇是何其的聪明，这个时候上门，只能自讨没趣。他拉起她的手，上了正好赶来的公共汽车。她没有挣扎，任由他做主。车上很空，他们拣了靠近车门的座位坐下。她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说：“这样的画面我想了千百次，我一直都想有个依靠，一直都想，就像这样！”
“谢谢！”他用下巴蹭她的头，“被你依靠，我很幸福！”
“浩宇，你真得确定喜欢是我吗？”
“我当然确定，怎么了？”
“你真的喜欢是我而不是蓝莹吗？”
“我的心这么真切，你还没感觉到吗？”
“不是！”她觉得比头有些酸，眼睛湿润，赶紧闭了眼睛，不想流露太多的情绪。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脆弱，心就痛了。
他带她去公园，坐过山车，玩碰碰车，骑木马，他带她去鬼屋探险，去动物园看猴子。中午的时候去吃肯德基，下午逛街。时光过得很快，等他们跑到车站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公共汽车。
“怎么办呢，浩宇？”她问，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今晚住同学家了。”他坏笑着说。
“好！”她无异议的赞成。
“这样的理由不牵强吗？”
“我一向是他们放心的女儿！”
她打完电话，他正贼兮兮的看着她。“怎么了？”她被看的发毛。
“紫晶，你今天是另一种样子，你知道吗？”
“噢！有吗？”
“不在假装坚强，完全放开心来依赖我。”
“不可以吗？”
他抬手撩拨她额前的头发，她垂眼，不看他。他说：“答应我，紫晶，从今后在我面前别再穿那么厚的伪装，好吗？”
她偎进他的怀里，伸出双臂抱住他，说：“当一个人向你张开双臂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她最致命的弱点——心脏的部位，这是信赖的征兆。只是，你真的喜欢是我吗？”
“又来了！”他推开她，“你究竟在怀疑什么？还是害怕什么？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在里面发现了别人没有？对自己有点儿信心好不好？我喜欢你，紫晶！一直都是你！还有怀疑吗？”
“可惜，你是要出国的------”
“谁说我要出国？我的去向完全取决于你的所在。明白了吗？”
“可是------”他低头，吻住了她因抗议而撅起的小嘴。她无措的瞪大眼睛，觉得天晕地旋，赶紧闭了眼。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她的胸膛里跳出来，跑到她的胸膛里去。
“这就是吻了吧？”她把脸藏在他的胸前，害羞得不敢抬头。
“不是！太冷了，我只是想暖热你的唇。”
“啊？”她抬起头，瞪大眼睛看他。
“傻瓜！”他笑，“这当然就是吻！我吻你是因为我想，我之所以想吻你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是因为我喜欢是你。走吧！”他牵起她的手，走在华灯初上的路上。
她轻轻的叹气，是她计较太多了吧？出国何罪之有？她却用自私和任性，肆意地折磨着他的真情。为何就不懂用感恩的心？用尽一生的虔诚，是否就能换取昙花一现？而她和其幸运遇上了他。该知足了！那么就好好把握吧！把握现在的拥有，不去计较将来的得失。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长长的出了口气。他在想，寒冰淡漠的紫晶，情绪多变的紫晶，不按常理出牌的紫晶------岁月何以将一个甜美的女孩变成这样？他错了！他的天使终归不是一个万能的神，可以百毒不侵。她有常人的脆弱，雨可以打湿羽毛，风可以折断翅膀，如果不是受过伤，她不会如惊弓之鸟般敏感。究竟是怎样的伤呢？让她如此的自卑和没有安全感？“你真的喜欢是我吗？”如同鞭子抽打着他的心，气她感觉不到他的情，又疼痛着她的不确定。
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她，为她挡去风雨，陪着她一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成长。9年！谁来赔偿这9年中他在她生命中缺失？而今，他终于回来了，尽管回到她身边的路是如此的艰难，他一直都毫不退缩坚定的走着，相信这份爱足以感天动地。她，他的天使，已经开始为他融化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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