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破不立
高岳正站在村头等待，看来那家伙还满有良心的嘛。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汪蓝莹的玩心大起，冲上去就想来个拥抱，吓得高岳连连后退。她就哈哈大笑，一笑解千愁，高岳真是她的福星呀！
与高岳的父母及弟妹见了面，他们都因她的到来而欢喜的不得了。看来，收买胃的主意还是很成功的。汪蓝莹说想要爬山，没等着她去缠高岳，高岳就已经被他的家人推出了家门。汪蓝莹的心里那个美呀！
山就在村的后面，不是很高，长满了矮矮的松树，但爬起来也并非易事。两个人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到了山顶，在一块被风吹得很光洁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哥，你说我姐这样，什么样的人能受得了呀？”她已经将昨天的事情对他详细的倾诉了一遍，末了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你看杨浩宇行不行？”高岳说。他们并排坐着，风将她的头发送到他的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拂着，温柔而刺痒。
“唉！怕就怕长此以往，杨浩宇也禁不住折腾，离她而去。你似乎对杨浩宇高看一眼呀！”
“是个有冲劲的人，很不错！丫头，你太杞人忧天了！紫晶的性格其实蛮好的！再者，她是你姐，有些事她自己会处理，你也别干涉过度。”
“哪有呀！”她皱皱鼻子，“我只是提了点儿建议，她就很暴君的完全拒听。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跟她沟通。”
“你们很少沟通吗？可看起来你们的关系那么好！”
“表面上是如此，我们从没打过架，也几乎从不争吵，看起来很风平浪静，其实呢？”
“其实也风平浪静。”
“是吗？单说到沟通，我们还真没有好好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聊一次，把彼此的心事交给对方。真的，从来没有过！所以，她是那么难懂，我一点儿都搞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我常常觉得，我们之间有着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也有着世界上最远的心与心的距离。”
“是你想太多了！她比你大，不把心事说与你听，是怕给你成长的快乐里增加负担。有些事情的确是包袱，知道了远没有不知道好。我也是老大，也很少将心事说给弟弟妹妹听。”
“认为我小，不足以托付是不是？这是年龄歧视！”
“傻丫头！”他笑，“这只是普遍的心理。家庭里有了困难，父母都是咬紧牙关自己扛着，一般很少让子女知道。所谓的长辈的责任！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有心事的时候会向比你小的人倾诉吗？”
“我说不过你！你们当老师的总能出口成章，训人的本事都是一流的。坦白说，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同情很可怜我姐。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也几乎没有什么追求者，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看上去那么寂寞。”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处世方式，也许孤独就是她喜欢的方式。还说不了解她，这不是挺有一套的嘛！”
“哪儿呀！我只希望她能快乐！”他们站起身，眺望远方，苍茫而又渺小。
“紫晶不快乐吗？”
“我不知道。但她对我一直都很好，真的很好，总是让着我。”
“这样，你还要求什么呢？人无完人呀！”
是呀！她还要求什么呢？
高岳的手机响了，是汪亮打来的。风在耳边呼啸，高岳接完电话的脸色陷入沉郁。
“怎么了，这是？谁的电话呀？除了我爸爸，你还喊别人老师吗？”汪蓝莹歪着脑袋探询的问。
“就是你爸爸！”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我姐姐？”想到她那个怪胎姐姐，心里不免抽紧。
“老师让你天黑之前回去。”
“哦！明天是我的生日嘛，他当然是希望我早点儿回去了。呵呵！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呀？”汪蓝莹甜笑。
“你喜欢我的事，你爸知道吗？”
“不知道吧！我反正没告诉他，你告诉他了吗？不对啊！若是由你亲自告诉他，不是就有种提亲的味道了吗？哈哈！没想到我亲爱的高岳哥哥，明着拒绝我，私底下却寻求支持呀！”
“别笑了！真是个疯丫头！你以前来我家，你爸什么时候催你回去过？他这次严肃郑重的给我打电话，字里行间就是怕你和我之间有个什么，还不明白吗？”
“啊？不会吧？如果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他应该乐见其成才对，毕竟你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啊！”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呀！”
“不是我想的简单，是你们想的太复杂了。我不管，反正我今晚不回去。”
“蓝莹！”
“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高岳叹气，只能拨通了汪亮的手机。
农村有睡炕的习惯，蓝莹没有睡炕，而是跟高岳的妹妹挤在一张床上。夜里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披衣起身，敲高岳的房门，没人应，便开了屋门，坐在台阶上看星星。高岳悄无声息地坐到她旁边，问：“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你爸，觉得不踏实？”
“才不是！我爸若敢反对咱俩在一起，我就大闹天宫。”
“蓝莹！”无奈的叹气，眼前的丫头越来越让他束手无策了。
“我想我姐了！”弯弯的月亮挂在西空，发出清幽的光，照着她脸上的泪。他拥她入怀，说：“明天，我送你回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姐被人推到了水里，我就坐在岸上，感觉不到似乎也意识不到危险。我姐在水里越陷越深，可她还在对我笑，笑得令人心疼。”
寂静的夜，远方传来了鸡鸣。天亮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汪亮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儿，一个是他的挚爱学生。他以前真的从来没有把他们联想在一起过，还天真的以为他们的相处只是哥哥妹妹的情谊。但经过昨夜一夜的失眠，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神经是多么的迟钝。
“爸，你现在的眼睛很漂亮，跟小白兔的差不多。”蓝莹嘻嘻笑着，以期缓和气氛。她的小脑瓜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回来的时候，妈妈和紫晶偏偏不在呢！
“你闭嘴！高岳，你来说，你俩现在到了什么程度？”汪亮一脸的肃杀。
“老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高岳意图解释。看这架势，那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呀！可是，那个始作俑者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还在那儿吐舌头嬉皮笑脸。
“那是什么样子？”汪亮高挑了眉毛。
“我来说！”汪蓝莹挡在了高岳的身前，“亲爱的爸爸，我已经满十八周岁了，妈妈早就说我可以带男朋友回来了。我现在把男朋友带回来了，你怎么是这种态度呀？”
“蓝莹，你别乱说话。让我跟老师说。”高岳将她推到一边。
“你这个大笨熊！他是你老师矣！他说什么，到了你这儿就是什么，你敢逆着他说吗？”
“那你敢逆着我说吗？”汪亮火大。
“不敢！实话跟你说吧，老爸！微燕搬走后，我也搬出了那个房间，但却不是搬回了宿舍，而是直接搬进了高岳哥哥的房间。还让我说得更明白吗？”汪蓝莹挑衅的看着汪亮。
“蓝莹，你胡说些什么呀？”高岳觉的快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妮子还唯恐天下不乱。“老师，你别听她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敢做不敢当！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汪亮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直冲到高岳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脸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然后门开了，汪紫晶和李云站在了门口，汪紫晶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蛋糕。汪亮擎在空中的手缓缓的落了下来。
“高岳哥哥！”汪蓝莹喊着再次挡在了高岳的身前，“爸爸！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打高岳哥哥？要打就打我好了！高岳哥哥没错，都是我勾引他的。”
“你还嘴硬！以为我不会打你，是不是？”汪亮也吼，刚刚放下的手又扬了起来。他生气，因为女儿竟然坚决的站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与他对抗。
“爸！”汪紫晶放下蛋糕，连忙过来抱住汪亮的胳膊。
“你让他打！打啊！野蛮人！”汪蓝莹一脸的倔强。
“高岳，快带蓝莹回房间啊！”李云着急的说。
“才不要！我要跟高岳哥哥私奔！”汪蓝莹仍然嘴硬。
“你敢！你想步你姑姑的后尘吗？”汪亮脸上的青筋爆出。
高岳则很识时务的把汪蓝莹拖回了她的房间，关上门。汪蓝莹如同一头怒狮半在房间里乱窜。然后拖出行李箱，噼里啪啦的往里收拾东西。
“你这是干吗呀？”高岳揉着眉心问。
“我们私奔给他看看，看他还敢反对！竟然打你！他怎么可以！”
“我不会跟你私奔的！”高岳好笑的看着她，她可能真的没有高清状况。私奔的前提一般都是两情相悦，他们现在的关系，也就是一厢情愿吧！
“哇！”汪蓝莹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放声大哭，一边还不忘控诉：“你个没良心的！为了你，我不惜跟我的亲爹闹翻，你却在这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呜呜------”
“闭嘴，丫头！”高岳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一时间手足无措。
“偏不！呜呜------我哭！我哭！我使劲的哭！”却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你------”高岳走过去，想伸手捂她的嘴。
汪蓝莹却高扬着脸，道：“你打呀！我知道你从我爸那里受了委屈，那就报复到我身上好了，反正我活该，自找的。”说着，闭了眼睛，等着迎接暴风雨。然后，她又倏地睁开眼睛，这也太震撼人心了吧！她等来的不是高岳的巴掌，而是她做梦都在想的吻。是的！高岳在吻她！不怎么温柔有些霸道的吻。
“哥！”汪蓝莹趁着换气的时候喊，“手该往哪里放？”
“傻丫头！”高岳低低的笑，放开她，用手刮她的鼻子。
“为什么吻我？”
“让你平静下来。”
“哼！嘴硬！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她轻轻抚摸着高岳的嘴角。高岳看着她，目不转睛。“我爸下手狠了点儿！很疼吗？”汪蓝莹叹气说。
“丫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就是闯祸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从小到大闯了不少的祸，但只要有我姐在，都能逢凶化吉。呵呵！我出去拿冰块给你冰一下吧！”
“不准！”高岳拉住她的胳膊，“我没事！我们来算账！谁让你在老师面前胡说八道的？”
“我如果不胡说八道，你会像现在这样主动吻我吗？嘻嘻！”这样想，还真是赚大发了。
“蓝莹！”
“好嘛！不破不立！你之所以不肯接受我，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碍于无法跟我爸交代，不是吗？那就干脆将一切推倒，重建好了。同居绝对是一部好棋，让你无路可退。只是，我千算万算，没料想我爸会打你。长这么大，我还是见他第一次打人。等一会儿他气消了，我再找他理论。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是怎么为人师表的？”
“你还要去理论？还嫌不够乱吗？”高岳觉得头疼。
“哥，想开点儿！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改变不了了，那就往前看好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那什么重要呀？”
“你吻我的时候，跟吻文文一样吗？”
“我还是出去让你爸砸晕算了！”高岳重重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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