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小乞丐,莫名其妙
一曲谈罢，美妙的琴音，就此而止。
吴道从琴音的意境之中醒了过来。
叹道：“若是天天都能听到凝玉姑娘的琴音，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香凝玉一双玉手，离开瑶琴，抿嘴笑道：“公子若是想听，来寻凝玉便是！”
吴道心中一喜道：“那太好了，既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香凝玉道：“公子请便！”
吴道就这样走了，见到了香凝玉，只是聊了几句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走了。
待吴道走后，俏丫鬟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姐为人破咧！”俏丫鬟说完顿了一顿，继而又调笑道：“并且还是一个男人！”
听到丫鬟的调笑，香凝玉俏脸一红，羞恼的拍打了丫鬟一下。
这一下让丫鬟笑个不停。
…………
吴道走出仙衣楼后，漫无目的在濠州城的街道上游荡者。
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濠州的乞丐相比他刚来的时候又多了，几乎多了将近一半。
每走一段距离都能看到一圈乞丐蹲在墙角，身前放着一个破碗，双眼麻木的望着街上的行人。
其中还有不少都还只是孩子。
吴道看着街上的乞丐，心中顿生感慨，他自己若不是得到了恐怕现在也还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吧。
吴道走到一个十二三岁，身着破烂，小脸黑漆漆的，小乞丐身前，柔声问道：“你的家人呢？”
小乞丐眼睛怯懦的盯着吴道，不敢接话。
“你家人呢？”吴道再次问了一句。
吴道也不是心血来潮之下才来找这个小乞丐的，因为他在这个小乞丐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是啊，眼前的这个小乞丐，多么像当年的他。
小乞丐也许是察觉到吴道对他没有恶意，过了许久，才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没有家人！”
吴道再问：“那你可有姓名？”
小乞丐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他们都叫我小乞丐！”
吴道更加的同情这个小乞丐了。
吴道温和的说道：“小乞丐？这可不是名字！”
也许小乞丐真的当吴道是个好人，希咦的说道：“那大哥哥能给我起个名字吗？”
吴道笑道：“这个呀，大哥哥也不会起名的！”
小乞丐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
“不过大哥哥可以找人为你起名字！”
小乞丐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小乞丐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名字，他也知道小乞丐，小乞丐的叫着也不好，但是没办法，他没有名字。
吴道伸出手道：“跟大哥哥走吧！”
小乞丐犹豫了一会还是牵上了吴道的手。
吴道就这样带着一个刚认识的小乞丐离去。
二人走在路上，吴道问小乞丐：“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小乞丐想了想道：“洛阳、长安、扬州、前些天才来濠州！”
吴道笑道：“这些地方都很繁华啊！”
转而吴道又闭上嘴，这些地方繁不繁华与小乞丐又没有关系。
要不是活不下去，小乞丐又何至于周转这么多的地方。
小乞丐的运气也算不错，没有死在途中，最终还安然无恙的来到了濠州，并且遇到了他。
…………
吴道带着小乞丐来到了醉仙楼。
他本来是想去找香凝玉的，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在告诉他，醉仙楼才是小乞丐最好的去处。
他想到了醉仙楼里，那三个与众不同的店小二，还有无臂剑客。
吴道带着小乞丐登上了醉仙楼。
刚好无臂剑客在靠近窗口处的位置坐着。
吴道带着小乞丐很自然坐到了无臂剑客的面前。
小乞丐一脸迷茫的看着吴道，不知道这个大哥哥为何要把他带到这个怪人的面前。
无臂剑客本来古井无波的眼神，瞟了一眼小乞丐，突然有了一丝惊喜。
没错就是惊喜，吴道竟然在无臂剑客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喜。
但是无臂剑客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无臂剑客道：“说吧，你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无臂剑客的语气之中听不出一丝的情绪，除过冷，还是冷，无尽的冷。
吴道直言道：“取名！”
无臂剑客道：“这是酒楼！”
吴道轻笑道：“我相信直觉，我应该带他来这里！”
二人说话，像是在打机锋。
吴道也不知为何，他想来，就来了。
无臂剑客深深的看着小乞丐一眼，小乞丐被无臂剑客的眼神吓的躲到了吴道的怀里。
而结果就是吴道刚买的衣服脏了，可他毫不在意。
“走吧！”无臂剑客起身离去。
吴道起身带着小乞丐紧随。
………
还是醉仙楼的后院，吴道又来到了这里。
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个人，小乞丐。
后院之中，原本二人交战时留下的坑已经不见了，原本是一个大坑的地方，竟然还长着小草。
吴道不知道无臂剑客是怎么做到的，也不需要知道，他没兴趣。
无臂剑客推开了房门。
吴道也带着小乞丐跟了进去。
吴道第一次来到这里，屋内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个木凳，两个酒杯，一壶酒，好似是刻意准备好的，又好似原本就是这样。
吴道坐到了木凳上，好似是来到了朋友的家，很自然的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酒，抿上一口，还是那个味道。
不同的是，酒喝下去了，功力却没有提升。
吴道放下了酒杯，看着无臂剑客。
无臂剑客转过身，看着小乞丐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小乞丐看向了吴道。
吴道没有看小乞丐，而是拿起酒壶给自己添上一杯酒，享受的喝了一口，这件事好似与他无关。
小乞丐先是迷茫，随后又像是突然明悟了，跪了下来，对无臂剑客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头磕的很响，小乞丐的额头已经浸出鲜血。
可小乞丐好像不知道痛，只是一语不发的看着无臂剑客。
过了许久，无臂剑客才道：“你从今天开始为我座下大弟子，赐名‘剑心’！”
“剑心！”小乞丐的名字。
吴道不知道剑尊为何要给小乞丐起这样的名字，但听名字无臂剑客对他的期望很高，却又不高，吴道琢磨不透，也不愿去琢磨。
小乞丐一语不发，只有眼中的泪水可以看出他很激动，也很开心。
小乞丐又是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头比刚才的更响，地板都震动了，可想磕的有多重了。
吴道没有去扶，无臂剑客也没有制止。
小乞丐还在地上跪着。
吴道还在喝着酒，酒应该是喝完了，吴道走了。
吴道走了，小乞丐也没有起身，对于这个改变他命运的人，小乞丐也没有说一声谢谢，依旧在地上跪着。
…………
吴道离开了醉仙楼，至于小乞丐将来会如何，已经与他无关了，但是他知道小乞丐的命运被改变了，他也知道小乞丐将来肯定不一般，因为他拜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为师。
至少这个人比他厉害。
吴道走在大街上，心情有些惆怅，他刚才帮助一个人改变了命运，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自看到小乞丐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怀疑自己走的路对吗？他不知道，所以他不知何去何从。
理想也淡了，他开始迷茫了，路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他这一刻想了很多，王保保、他的第一个敌人，净慧，净尘师兄弟，还有那个要杀他的老乞丐，彭早住，彭大，孙德崖，赵均用还有郭子兴。
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为什么，有人要杀他，有人在利用他，还有人在恨他。
他还想到了朱元璋，他的大哥，自来到濠州就变了许多，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大哥了，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的大哥变了，还是他自己变了，他不知道。
又想到了香凝玉，这个让他倾心的女人。
这一刻他想在香凝玉的面前痛痛快快的哭一次，不为什么，因为他想哭，这就够了。
所以他去了。
又去找香凝玉。
他在这次来到了香凝玉的闺房之中，老鸨带他来的。
他抱住了香凝玉。
出奇的是，香凝玉没有抗拒他的拥抱。
吴道哭了，哭的像个孩子。
香凝玉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会抱着她哭泣，但他还是借出了自己的怀抱。
很奇异的感觉，香凝玉不讨厌吴道。
不是因为吴道救过她，就是简简单单的不讨厌。
丫鬟也走了，顺手关上了房门。
吴道就这样抱着香凝玉哭泣，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眼泪，反正是哭个不停。
香凝玉也没有问，她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告诉她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吴道足足哭了一盏茶的时间，也许是哭够了吧，又也许是泪干了，他再也哭不出来了。
吴道松开了香凝玉，坐在了椅子上，托着下巴，就静静的看着香凝玉。
香凝玉也坐着，就是让吴道看她。
过了一会，吴道笑了。
香凝玉也笑了。
之前莫名其妙的哭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笑了。
是啊，莫名其妙。
吴道也不知自己刚才为何哭了，现在却又笑了。
也许是想哭了，现在又想笑了。
所以他哭了，现在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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