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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并不是削职


  “年相国,这便是你出门不带护卫的后果。”一入厅,凤君晚便劈头盖脸的送了一句冷讽之话给年画。

  “凤君晚,本官出门带不带护卫与你有何干”年画睨眼冷道:“再说了,就算带三五个护卫,对方这般不死不休的追杀,能有何用”

  秦太尉见两人脸色都极不好,便打哈哈道:“是啊,年相国说得有道理,咱们出门总不能像皇上那般带上一大群侍卫,朝中都有规定的。”

  凤君晚嘲讽冷笑,“哼,自己武功平平,长了比天还大的胆,秦江槐是你的近身护卫,玄甲十八骑的指挥权亦交给了你,年相国,你当真是嫌命长。”

  “够了”年画纤眉紧拧,眼底怒意微绽,“凤君晚,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已不是相国,本官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年相国,你是否是忘了我只是暂停职务,并不是削职,严格来说,我亦还是相国。”凤君晚道。

  年画被呛了这一句当真是无法再言语。

  他所说亦是实情

  一旁的诸葛流直看得莫名其妙,晚儿极少骂人,这会儿不但骂人,还骂的是这暂代的年相国,真是够呛。

  “年相国,凤爷其实那玄甲十八骑无需交出来都可以的,毕竟皇上没有说要收那玄甲十八骑。”

  晚儿是个极不会解释之人,那就由他来说吧,免得两人积怨越来越深。

  年画微怔,照诸葛流这般说,玄甲十八骑是凤君晚故意交给她

  有那么好心吗

  就算是,那都是他凤君晚的人,她要来有何用

  眸光转了看向凤君晚,后者眸光一垂,直接忽略她,蹭的起身向厅外走。

  “秦太尉随我来吧,那是巫山阁之人,巫山阁出自沅西城,想来秦太尉该知道。”

  秦太尉心中通透,知道凤君晚这暂时停职的玄机,当下示意上官瑶待在年画身边,随即阔步跟随凤君晚向外走。

  “凤爷说得对,在山上时,我看那福姐儿的伤口,便推测是巫山阁的人,我想只是一队人马,没想到他们竟出动那么多人,当真是冲着上官姑娘来的吗”

  “不是,他们要杀的人是两个。”凤君晚脚步不缓,稳重有力。

  秦太尉伫足微怔,随即又大步跟上,“两人凤爷莫不是说年相国”

  他倒不会觉得对方要杀他,自己有否得罪什么人心中清楚,现今他掌着三分之一的兵权,即便有人想打他的主意,在当下来说,亦不敢这般明目彰胆的追杀。

  凤君晚脸色如玄冰,沉声道:“年相国虽说足智多谋,但毕竟年少,只是文官,秦太尉经历丰富,有些事该提点着他才是。”

  秦太尉又一怔,当下苦笑,“凤爷,不怪年相国,我亦是疏乎,仗着自己一身武艺,倒是忽略了年相国,实是不该。”

  这上山去见上官瑶怎能带护卫他又怎能说出来便自己兜着这个责任吧。

  “哼据我所知,秦太尉心腹不少的。”凤君晚冷道。

  “这个”秦太尉缜了言。

  这凤相的厉害他不是不知,文武双全,睿智千里,十五岁领兵征战,为月玄国开疆僻土,战功无数,自己曾在他手下当将军,胡须一大把竟不如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实在是惭愧。

  “你们中计了,人家等的就是你们上门好一网打尽。”凤君晚的声音似从冰湖中冒出般,令人心悸的冷厉。

  走到庄门,大门紧闭,门外“叮铛”兵器交打声音不绝。

  内门边把守的多名护卫整齐而立,墙头上二十名弓箭手严阵以待。

  一名护卫队长向凤君晚禀报:“凤爷,巫山阁又增了几十人,外面足有百多人,我们人手不够,这雨又一直下个不停,无法燃信号,他们似乎有心想困住我们,周遭派了人把守,属下派人出去都被击退回来,死伤好几个兄弟了。”

  凤君晚敛眉淡淡,转眸向秦太尉,道:“想来他们是看准了这雨不停,无法传讯才强来围攻,这杀人的决心真够大的。此处距京都虽只有十里,可这里的动静,城中看不到的,这样下去不是个法,秦太尉可有法”

  秦太尉浓眉紧紧蹙拢,问道:“凤爷这庄中有多少护卫”

  这下他心中有些后怕了,以为把上官瑶弄出宫便安全了,没想到更危险。

  仔细想来,真如凤君晚所说,中了别人的圈套,年画施计算计了凤君晚,把上官瑶带出了宫,想着帮上官瑶翻那二十年前的案,没想到竟是钻入了别人的网。

  这趟水,可真不浅。

  “八十人。”凤君晚道。

  秦太尉眸子深沉,微思忖一下,道:“凤爷,若论领兵才能,我不如凤爷,这是班门弄斧了,既然凤爷问到,我倒有一法。”

  凤君晚极淡的笑,“秦太尉何需拘泥于这个,且说罢。”

  秦太尉笑笑点头,“同时走两步,一布下阵法防守,二派人强闯出去回京调兵。”

  “太尉好主意,只是庄中这批护卫平日并未习阵法,这突然的生搬硬凑,并不能起什么作用,兴许还会死伤更多。”凤君晚道。

  秦太尉凝眸,“凤爷调三十人给我,我可以试试现在布阵,毕竟他们人也不算太多,又不是战场上的千军万马,我亲自入阵指挥,对付这些江湖帮派应该绰绰有余。”

  凤君晚沉吟片刻,道:“也好,你在阵中拖住他们,我另派人闯出去。”

  说完便让护卫队长点了人数,让秦太尉领着这三十名护卫在前院演练起来。

  凤君晚跃上墙头,冷厉的眸扫向外面。

  细雨中,黑压压的黑衣人整齐而列,一名戴着鬼头面具人冷肃而立。

  庄门前,二十多名护卫正与一队黑衣人厮杀。

  凤君晚眸光微动。

  此人莫不就是巫山阁阁主冷百里他竟亲自来了。

  “凤相国,把人交出来,本阁自当退离此地,若不然,休怪本阁不给你面子。”冷百里阴森开口。

  凤君晚眸如闪电射向那冷百里,冷利迫人,“冷百里,好大的狗胆,一个是先帝的女人,一个是当朝相国,你肆无忌掸的追杀,你眼中可还有朝庭”

  “凤相国,我巫山阁眼中历来无朝庭,你不会不知,想不到往日权倾天下的凤相国竟愿意护着自己的仇人,呵呵,让人大开眼界了。”冷百里嘲讽道。

  “爷我愿意,你管不着。”凤君晚冷道。

  冷百里阴恻恻的笑,“有意思,有意思。”

  “冷百里,若这时你撤离,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你执意如此,他日我定将你巫山阁夷为平地,天下再无巫山阁。”凤君晚唇边牵着无形的锋锐,如一刃利冰,湛冷。

  冷百里仰脸哈哈大笑,“凤相国,等你有命看明日的日出再说此话。”

  “那便试试。”凤君晚身上冷峻的气息泛着丝丝春寒,令人心悸。

  侍卫队长前来禀了秦太尉那厢阵法已练成,凤君晚当下下令开庄门,秦太尉带着三十名护卫在庄前摆下麒麟阵,那二十名护快速退回庄内。

  “哈哈,想用这破烂阵能挡得了本阁”冷百里狂肆大笑。

  秦太尉在阵中当了麒麟头,有条不序的指挥。

  凤君晚冷冷而笑,“冷百里,你本事破得了再说。”

  “哼破烂阵。”冷百里大手一挥,“上。”

  一队黑衣人峰涌而上,瞬时,喝喊声,兵器声,风雨声,交杂成一片。

  不一会儿,黑衣人死伤不少。

  冷百里仰天长啸,不多时,黑暗中又冒出几十个黑衣人,络络不绝的攻向那麒麟阵。

  凤君晚轩眉紧锁。

  这般车轮战,迟早守不住。

  暗思忖一下,跃下墙头,向护卫队长吩咐了一番,快步向前厅走去。

  一见他,年画及上官瑶都看向他。

  “凤爷,如何了”诸葛流递过干净棉布给他,见他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凤君晚接了微擦拭脸上的雨水,淡望一眼一旁那似坐立不安,又强自镇定的年画,冷笑,俯到诸葛流耳边耳语一番。

  诸葛流脸色沉豫,犹豫道:“这,这不太好吧”

  凤君晚冷冷扫一眼年画,道:“就这般吧,我先去换了衣衫。”

  说完大步离开。

  年画蹙眉,朝诸葛流道:“诸葛总管,外面情况如何了”

  “是啊,怎么样了秦太尉呢他如何若他们只是想要我的命,我出去便是。”上官瑶深深的锁了眉。

  “年相国,上官姑娘,你们无需担心,秦太尉正领着护卫在庄前阻拦他们呢,暂时没事的。”诸葛流避重就轻道。

  “是吗”年画不太相信,疑惑的看他。

  诸葛流笑笑,“是啊,年相国你就放心吧,有凤爷在,不会有事。”

  唉,晚儿为了这个该是仇人的人,做了许多令他意外的事,这为的什么呀

  不多一会儿,换上干爽衣衫的凤君晚出现在前厅,走到年画面前,二话不说,扯了她便走,“跟我来。”

  年画神情一滞,脸色微变,用力甩开他,“你作甚”

  凤君晚脸若挂了霜雪,生冷无绪,“随我来,有话和你说。”

  “有话便说,本官无心情走来走去的。”年画沉着脸道。

  凤君晚眸光一动,长指飞快向她身上戳去。

  “你”年画冷眸一瞪,身子向他倒去,凤君晚长臂一揽,将她横抱了起来,快步向厅外走去。

  上官瑶一惊,道:“凤爷这是”

  “上官姑娘请跟随着诸葛总管,他会保你无恙。”凤君晚脚步不停,冷冷的说了一句,话音一落,人已消失在厅外。

  诸葛流上前,作揖道:“抱歉,上官姑娘,庄中护卫不多,来者百多人,他们似乎誓要在今夜达成目的,来势汹汹,他们不单要想杀了你,而且还指向年相国,凤爷为了你们着想,只得先带了年相国走,一会儿,秦太尉退回庄内,我会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的,上官姑娘请放心好了。”

  上官瑶拧眉,“那有劳诸葛总管了。”

  事态到了这份上,只能相信凤君晚了。

  暗道中,凤君晚点开了年画身上穴道。

  “凤君晚,你这是何意思”年画恼道。

  借着凤君晚手中夜明珠的亮光,四下打量这暗道。

  泥土崭新,微有湿气,倒像是新挖的。

  “不想死就跟着我走。”凤君晚冷眸微扫,大步走在前面。

  “你有那么好心不正日日夜夜盼着本官死吗”年画伫足不动,“这一切兴许就是你演的一出戏。”

  凤君晚停了脚步,猛然回头,黑瞳冷冷收缩,“是,我是盼着你死,这一切也是我演的戏,你想死我不拦你,年相国。”

  说完头也不回便走。

  年画咬牙,伫立不动。

  从一切一切,像是一个局,在等着她年画往里钻。

  她在算计着别人,而别人正张着大网在等她。

  而那个人,是凤君晚吗

  被停了职,他清清淡淡无所谓,是真的这样吗

  又或者是在悠然等她再次入网

  那亮光越来越弱,凤君晚似乎也没有想要等她的意思,她该跟着他吗往前走,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若退出去,那又会如何

  “年画,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伟大,你死或生,中宫太后不会在意,皇上亦不会在意,你死了,这相国之位马上会有人坐上去,或者是我,也或者是他人。你不是很恨我的吗不是希望整死我的吗若想与我斗下去,你便不要让自己死。”

  冷冷的声音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听着让人有窒息的感觉。

  年画双拳紧握,狠狠一拧,大步向前随那亮光走去。

  脚步本已缓的凤君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唇角微动,清飒淡笑从唇边掠过,长腿复又大步迈开。

  这人,就是一倔脾气,有时就如孩子般。

  “看来你很喜欢挖地道。”年画渐走近凤君晚身后。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干。”凤君晚冷冷道。

  “无本官无干”年画冷笑,“凤爷好像忘我是相国了,御史大夫之位也还兼坐着呢,凤爷说本官胆大,这看来你的胆比本官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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