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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局


夜色如墨,连风都化不开云的阴沉,沙沙沙,树摇惊鸟飞,哀啼一片。

        一群黑衣人抗着一个人行麻袋,躲过城防,朝北大营走去。

        噗通、噗通、噗通,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接近北大营时,为首的人伸手过肩,停止前进。

        指指后面两个人,让他们前去侦察情况。

        确认这两天踩的点没有布防时,从防守缺口处鱼贯进入北大营,找了一个视线盲区停下。

        为首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展开一看,赫然是一张地图,上面各种标识,尤其是军火库用大红的笔圈了起来,黑衣人选了一条路,就往里走。

        没走多远就有一队巡逻士兵走了过来,为了躲避士兵,各自找地方藏好。

        就在这时一直在暗处监视他们的莫商,趁人分散之际,让人把抗着木之夏的人带走,换上早以穿上黑衣肩抗麻袋的士兵,因为黑衣人们都不出声说话,因而没人发现自己的同伴被掉包了。

        当黑衣人要穿过一片空地时,周围突然亮起了很多火把。

        见此,黑衣人知道他们失败了,为首的人大喝一声:“突围。”

        刚分开跑没多远,又被士兵们包围着回到了原来的空地。眼看就要命绝于此,为首的人大声道:“我们有人质,再进一步我就杀了他。”

        “哦~,你要杀谁?我吗?”只见莫商用轮椅推着木之夏,从通道上缓缓走过来。

        为首的人如同见鬼一般看着轮椅上那个披头散发,泥血混杂的人,他急忙反过身去看,抗麻袋的那个身影果然不见了。

        黑衣人阴沉着脸,问:“你什么时候通风报信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看守的如此的严,把他腿打折了后才敢稍微放松一点,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木之夏也很实在,没有任何遮掩的说:“昨天晚上。”

        “不可能!”黑衣人怪叫到,“那时候你腿已经残了!”,目光从木之夏的脸移到他的脚,才发现他的膝盖满是血,到这时黑衣人想起了一点异常。

        昨晚他们进去查看时,看见地上有鲜血,但他们浑然不在意,因为木之夏被打出了内伤,偶尔会咯血,如果他们能用心看一点,结果可能就是他们赢了,他好不甘心。

        这边黑衣人在懊恼,那边民巷小院子里等着看北大营炸出胜利火花的“先生”也很是懊恼。

        黑衣人刚走没多久,小院就被包围了,他拼死一搏,毁了两把袖箭才逃了出来,他想不通计划如此周密,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铁虎和二祥子带着轻伤回来,向莫商汇报道。

        “院里有个人,被他逃了,左手被击伤。”

        莫商皱眉,“院里可还有其他东西。”

        “没了,都是一些平常之物。”

        得知“先生”逃了,木之夏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容貌,就轻声的问:“可有看清此人的容貌?”

        听到木之夏的声音,铁虎、二祥子严肃的脸上带了喜色,声音都没有先前那么沉重。

        “此人隐于暗中放冷箭,我等并未看清此人容貌,看身形是一名青年男子。”

        木之夏面露思考,扫了一眼对面的黑衣人,“被你们称为‘先生’的是什么人?”

        “你竟然连‘先生’都知道了,你可真能忍。”原来如此,这个大晋朝的将军早就醒了,却一直在装晕迷,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你只要告诉我‘先生’是什么人?我就放了你们。”木之夏浅笑道。

        这时的黑衣人却想着另一事情。

        他眼神掠过木之夏的膝盖,觉得像木之夏这种又狠又能隐忍,又忠于大晋朝的人绝不能留着,故表现得很惊喜的道:“我说了你们就能放了我们?”

        木之夏点点头。

        莫商等人都看不见黑衣人的脸,只是感觉他纠结了良久后,出口说:“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人。”

        轮椅转动就要向前使去,却被人拉住,木之夏转头示意莫商放手。

        自己转着轮子来到黑衣人面前,神情平静的说:“你说吧!”

        黑衣人垂下头,眼里露出诡异的光芒,“‘先生’是”,拉长声音的同时,带着白光的利剑就要向木之夏的脖子砍去。

        “将军~”“将军~”铁虎、二祥子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同时“嘭”的一声,黑衣人的头发被震开,黑脸巾掉落,鲜血从额头一直顺着脸往下流。

        呆呆的转过头就看见莫商吹着冒烟的火铳,咧着一嘴牙说:“感谢我救了你的狗命。”

        回答他的却是木之夏一脸茫然,外加一句:“啥?你说啥?我听不见。”

        看到首领死了,黑衣人们奋起反抗,都无济于事,被铺关于大牢。

        乌云散,满月出,万物都沉浸在柔和、晶莹的光亮中陷入沉睡。

        房间里,晨黎不停的抖动,头不停的摇晃,却晃不走那令人发慌的画面。

        他梦见木之夏身后是一条看不到头的血迹,满是鲜血的手拼命的拍打着窗户,而他在门外试图掰开那毫无缝隙的门沿,可他无论用什么办法也打不开。

        猛然坐起,满头大汗的惊醒,看看四周,不禁庆幸这只是一个梦。

        晨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噩梦从谩骂、毒打、呼救变成了血淋淋的木之夏,每次自己都救不了他,最后他只能强迫自己醒来,然后慢慢回忆以前的时光。

        任由情在心头蔓延,思念如潮水,随风涨起,却不见退去,铺满了整个心间。

        披上衣服打开房门,抬眼望去,本以为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那想到旁边灯火通明。晨黎吊着一口气跑到木之夏的院子里,颤抖的手就要打开房门。

        里面却传来了声音。

        木之夏:“疼啊,你轻点。”

        莫商:“我已经够温柔的了,要不你自己来。”

        木之夏:“我要能动还要你干嘛。”

        听着里面的声音,晨黎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他想推开房门确认一下,又没有勇气。

        自己在他身边才那么一点时间,莫副将在他身边都几年了,他们朝夕相处、同生共死,莫副将又才能出众、玉树临风,而自己不能文、不能武,毫不出众。

        还是不去自取其辱了。

        缩回手,黯然神伤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止观院的真实情况是:

        木之夏因为有内伤,又强行跪行报信,精神高度紧绷,待黑衣人被铺,事情结束后,他就很光荣的瘫了。北大营的军医看了后开了药,又把他的骨头敲碎固定绑药,现在他是除了脑袋那都动不了。

        所以跟他一起回来的莫商只能把他扔到床上休息,并没有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木之夏的恢复能力很好,才过了几天就不瘫了,只是还残着。可以用轮椅在院子内行动自如,要是去别的地方就只能由侍卫推着出去。

        这几天晨黎都没有去看他,一是怕打扰他养伤,二是自己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他。听管家说他现在都能坐着轮椅去军营处理军务了,还是没忍住思念决定去院里碰碰运气,看不看得到就随缘了。

        木之夏从北大营带着沉甸甸的心回到止观院,就看到晨黎驻足在门前,把心事重重的脸换成风轻云淡,温和道:“怎么不进去?”

        突然的声音吓了晨黎一跳,他缓缓转过身,就看到那个清秀淡漠的人坐在轮椅上宁静的望着他。心里的眷恋一下子就破开心脏,奔腾着冲向脑袋,挤出眼眶,他死劲用力把思念压于心底,学着木之夏那无欲无求的样子点点,然后率先推开了门。

        木之夏还是如往常一般,和颜悦色的说:“听管家说你最近有点忙,每天都要读书、习武、学医术?”

        点点头。

        用手推着轮椅上前,轻拍晨黎僵硬的肩膀,“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还有我呢!”

        晨黎被木之夏那句“还有我呢!”把掐灭的火又给点燃了起来,迟疑了一下,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感觉到晨黎的不对劲,木之夏沉默了一会,出口劝道:“欲速则不达,太急了会适得其反。”

        敷衍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会考虑的,至于要怎么做我自己说了算。

        内心再加上一句:我赶时间,再不急点,就连你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看着黑脸固执的他,木之夏叹了口气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仲初,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莫商焦急的声音传入耳朵。

        一种酸味充斥在晨黎的心尖上。

        仲初~,其实我也想叫他一声仲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机会。

        看着他们亲昵的说话,晨黎起身从他们中间插过去,留给两个人冷漠又孤寂的背影。

        莫商眨眨眼睛,问:“这孩子怎么了?”

        木之夏也是莫名其妙,茫然的回答道:“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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