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藏地牛鬼

　　火把不知啥时候灭了，我因为练得了夜能视物的本事毫无察觉。

　　耳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和黄二对视一眼，听声音似乎是胖子。心说胖子对不起了，拿起火把就和黄二向来时的路赶。突然问停下脚步子，示意黄二噤声。

　　“嘘！”我耳朵贴在脚下，在夜郎地宫这招比嗅觉好用很多。我说:“你听，前面有铁锁滑动的声音。”

　　黄二说:“前面是哪?”

　　我沉默许久才说:“王母宫！”

　　黄二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看看吧！”

　　…………

　　“哟，黄老板，黄二老板，貌似俺比你们更先道啊！”前面一张笑面佛一样的胖脸，现在一脸耍贱的样子。我和黄二却笑不出来。

　　“他妈的阴魂不散，你要闹老子奉陪。”黄二咬牙切齿的说完，他说话时牙齿磨得咯吱响。能听懂的也只有我猜这只有相同心情的我了！

　　“胖子……”我才开口试探口风，胖子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道:“黄老板和黄二老板不厚道啊，胖爷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大伙摸着宝了对半就成。”

　　“胖子你是怎么摸进来的，还在我前面。”我接着话锋问道。

　　“也巧了，胖爷是跟着一人来着。”一人就值得就不是我了。他说:“俺一个人横冲直撞撞见了一人，看见胖爷就跑，胖爷一路跟在他屁股后面。接着胖爷发现他也迷路了，接着胖爷就看到一人拿着铁锁勾住罗老大，跑这来了。”

　　对于胖子我不想多做了解，那就把这个胖子当成是“甲胖子”，那个疯了的胖子就当成“乙胖子”，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自然不信他说的跟踪守陵人，两个胖子若非夜郎地宫诡谲匪夷所思，他绝不会乱马脚。

　　这些胖子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无暇玉棺下竟是墓道口”我眼珠子直溜溜盯着精钢铁锁末端。

　　“恐怖，竟然把地宫一分三层。”黄二说。

　　拉动精钢铁锁耳边阵阵金铁交鸣之音，套好防具后，下去的顺序依次是胖子、我、黄二。这铁锁不像空降的麻绳。

　　“啊！”胖子一声尖叫，精钢铁锁让一股巨力急拽。整根铁锁瞬间绷直，我一手滑人仰马翻的滑下精钢铁铲，人被吊在铁锁上。幸亏在下盗洞时，我把腰间那套铁棘拷在铁锁一节上。

　　“快看，前面的是罗老大……还有，怪物。”胖子恐慌的喊到。

　　…………

　　地底之下钉满铁锁，铁锁间或有风干的残肢断足，或有干瘪干尸，和我在紫竹上看到的一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张胖子喊完我怔住了，耳边有粗重犹如响雷的鼻息声。

　　地宫下无数根铁锁套在一只皮肤斑白的牛头上，牛皮斑白满是尸斑，但只牛头说便有口古井大了。

　　牛头图腾就是夜郎文明信仰，为什么它千年来都没死呢?

　　我脑子灵光乍现，这牛皮斑白满是尸斑，说明这头牛是食人肉长大的。古籍有讲:“西汉有夜郎，夜郎贫瘠，人畜互食，后夜郎王平定远水以国夜郎。”

　　我有个疯狂的想法:“整座夜郎地宫都是个局，为了吸引后世盗墓贼所设计的局，盗墓贼死后都被这头牛拽到这来，变成了这牛头蛇身怪物的饲料。七十二墓皆空，就有理可寻了，但怎么大一座地宫，消耗人力物力，才仅仅做成一座牛棚。又或是夜郎王不知哪找来了这样一只以死人肉为饲料的怪物，为自己守陵，这也可以说得通。”

　　古时有个词“牛鬼蛇神”，拆解就是“鬼神”、“牛蛇”。夜郎的鬼神来源女娲族，这是在碗坟就浮出水面的。女娃、蛇神。夜郎、牛鬼。这些个词在我脑子里弯弯绕绕，我再不瞎想了。

　　“黄老板，胖爷去把罗老大的尸体拽回来，记得接应。”胖子说。

　　“人死如灯灭，何必?”虽然我这样说，但罗黑龙也不失为一世枭雄，真有人要替他殓尸，我也会帮衬一把。说完我就把两柄金刀握在手里，忽然觉得热血沸腾起来。黄二长绳一甩，张胖子就拽紧，整个人快的不是一般两般。

　　“拉！”张胖子把长绳系在罗黑龙腰上，一声大喊。黄二单手一拽，我眼尖的发现他手臂一颤，有了松手的架势。

　　送佛送上西天去，我双脚缠住铁锁，双手上去帮衬。只觉得虎口一震，手筋都被对面的巨力抽断了。

　　“啊！”一惊慌失措的向前一看，胖子的腹部被牛鬼的牛角顶穿了，牛鬼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我拉着这条绳正被牛鬼拽过去，这会我真被吓得魂飞魄散啊！

　　“黄石，松手松手啊”黄二咆哮道，飞奔过来打掉了长绳，一拳锤断了精铁铁钩，我人瞬间就掉下了精钢铁锁。

　　…………

　　仰天只有无尽的黑暗，我没有被不见低的深渊摔死让我再一次感叹我的幸运。

　　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堆尸山上，这些都是千年来夜郎古国掉落下来的祭品，或闻风而来的盗墓贼。

　　我像一个入定的老僧看着一切，胸中没有五味杂陈只有荒凉。

　　从浑浑噩噩脱离出来，我在不远处找到了插在一具干尸腹内的两把金刀。奇怪的是在这边尸山上我找到了风水术数的痕迹，并用了不知道多久时间，让我找到了另一条墓道口。

　　墓道口珠光宝气，只是我缺少的竟有食物，有时我甚至有吃“肉”的欲望。用了大概半天功夫我到达了主室。

　　‘玉棺?夜郎王?’翻开棺盖，玉棺内躺着一位满是煞气的男子，我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与欲望。淡漠的看着躺在玉棺内眼角时不时流淌绿光的夜郎王。夜郎王食人经历这么多我一点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夜郎不食人，军粮出何处?’

　　看到这位玉棺内躺着的夜郎王，我似乎猜到了什么，可能故事也有另一可能。

　　古籍说他喜好宫殿建筑，死后却因当时的简葬之风仅能以王侯墓葬。故他煽动愚民蛊惑人心，寻来食人巨牛奉为神族“女娲娘娘”，只是愚蠢的夜郎王早被迷昏了心智连女娲蛇族都不知，汉人出使便在“女娲”牛图腾上勾勒了条蛇，汉使被夜郎人崇拜。殊不知这却成了历史上一个最大的笑话。夜郎王死后下旨遗诏简葬，却令亲信收敛骨骸，放入早早备好的“帝陵”内。而这一座旷世神宫，食人牛鬼也有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作用，它便是悬空帝陵千年不塌的地基所在。

　　我想这一切只能说明信仰的可怕。

　　而畜生避死延生的本事最强，而食人成精的牛鬼无须多说，将地宫建在一只巨兽上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

　　这是一个胜利者，我跨过他的尸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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