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贵妃挑衅是契机,庶妹得机放异彩
正在这时，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静贵妃到——”
便见帘子一掀，宫人前头引路，后头一个身着朱色长裙、牡丹霞帔的雍容女子走了进来，她搭着身边宫女的手，容色娇艳，眉眼不怒自威，梳着宝髻，满头珠翠，浑身自带一股逼人的贵气，让人见了便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之心。“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众人又忙下拜行礼，皇后淡淡道了声免礼，便落座于皇后下首，笑道：“今儿个也是赶巧了，臣妾听说皇上来了赏花大会，这才想来看看，不会扰到皇上和娘娘吧？”
李青婉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每年的赏花大会都是皇后的主场，一般后宫妃嫔是不会出席的，就连太后都甚少到场，这静贵妃这是仗着自己生了恭王萧君琰，平日里也颇得恩宠才敢前来挑衅吧！更何况齐王萧君卓一直养在皇后宫中，齐王与恭王一直是争夺皇位得到炙手人物。而皇后与静贵妃之间的战争也可谓一触即发。
皇后微微一笑，并没有丝毫不愉：“妹妹这说的哪里话，往年都是本宫一个人，今年有妹妹做陪，想必会比往年更热闹些。”右手搭上椅子扶手，紫金色的护甲闪着淡淡的光芒。“只是方才这些孩子们大多都献了才艺，皇后这来的可不巧呀。”
静贵妃露出笑容，视线看向站在她旁边的女子：“无妨，臣妾这侄女儿颇通音律舞蹈，不如让她给大家助助兴吧！”
皇帝不愉的看向了静贵妃旁边的女子：“你便是丞相的孙女儿？”
那女子容颜倾城，与李青宁的姿色在伯仲之间，看神情对自己的容貌才情是很自信的。只见她对着皇帝盈盈施了一礼，回答道：“正是臣女。”
皇帝继续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朱霓然。”
朱霓然，静贵妃娘家朱氏一族最优秀的女儿，年方十七，据说多年前对齐王惊鸿一瞥，自此芳心暗许。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情，一个是闺阁千金一个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皇上不再继续问下去了，直接示意朱霓然献艺。
朱霓然提起裙摆走向殿中央，娇滴滴充满情意的眼神却始终瞟向一个方向。李青婉清楚的记得，这女子正是萧君卓的爱慕者，前世自己与萧君卓成亲一年之后被纳为侧妃。自己被废之后，萧君卓新立的皇后，现在想想，当初大将军府被围，平阳侯府没落，自己被废等一连串的事情，这个朱霓然怕是没少出力吧！
朱霓然想要表现，怕是早早的就准备好的，因为她今儿穿的便是一袭舞衣，甚至连乐曲都已经备好了。曲韵悠扬，四周寂静，空气柔和的似乎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朱霓然人比花娇，容色倾城，又是身段柔软灵活，一截纤腰水蛇般只手可握，配着乐声鼓声，环佩叮咚，这一曲竟令人觉得置身于仙境，周围泉声流动鸟鸣悦耳，妙不可言。
朱霓然双色罗裳，旋转飞扬便如同花朵一般层层渲染开来，随着舞姿竟然如一朵徐徐绽放的莲花，朱霓然整个人仿若花中仙子。真真是此舞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一舞毕，众人皆是如痴如醉难以回神，好一会儿，静贵妃才问道：“皇上、娘娘，此舞如何？”
皇后的脸色顿了顿，静贵妃的挑衅之意竟然没有丝毫的掩饰。
皇帝无法只得大加赞叹：“这是朕毕生所见最为出色的舞！朱小姐果真是倾城佳人，举世无双！”
一时间大殿众人尽皆赞赏拍掌，静贵妃的脸上露出骄傲笑容。朱霓然眼底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她盈盈行礼，又乖巧地站回静贵妃身边。
皇后笑了笑：“皇上，就算这朱小姐的舞姿举世无双，也得让诸位千金都展示过后，才能以示公允吧！你看那还有两位千金未曾献艺呢？”说完看了一眼坐在最下首的李青宁和不远处的李青婉。李青婉一怔，前世自己被唐家小姐奚落失了风度，自然不会被皇后看中，朱霓然自然便成了魁首。看来皇后是希望自己或是李青宁能压这静贵妃一头了。李青婉不觉之间头皮发麻！
而李青宁心中亦很忐忑，不过她很明白，此番自己只能胜不能败。
其实，皇后先选的是李青宁而不是李青婉自有一番道理。一则李青宁的姿色能够与朱霓然一较高下；二则是从李青婉坐的位置看出了李青婉是平阳侯府的嫡出千金，明眼人都知道自己是要找人对付静贵妃，李青婉既是侯府千金又背靠大将军府，皇后并不想因为此等小事惹的平阳侯和顾大将军心生不满。
皇后对李青宁招了招手，问道：“你可有准备才艺？”
李青宁点了点头：“小女愿献一支舞蹈，为诸位助兴。”
皇后威严的笑了笑：“好，跳得好本宫有赏。”
李青宁莲步轻移，步入观景阁中央，素手轻轻摆动，手上戴着的碧玉手环迎着阳光折射出绚丽的光彩，衬托得李青宁更加的明眸皓齿。李青宁自幼便被柳姨娘培养成向上爬的垫脚石，仪态身姿自是别有一股风韵。一个旋转一个回眸无不昭示着她在舞蹈方面的造诣，李青宁身着精致而普通的襦裙，相比朱霓然奢华繁琐的舞裙更显朴实的美。
同样是舞，朱霓然跳出了奢华贵气，李青宁却舞出了清新雅致。两人从姿容到舞艺竟然在伯仲之间，从前看不惯朱霓然目中无人的千金此刻皆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更多的千金公子却在暗中思量这是哪家小姐。
朱霓然自李青宁献舞开始心中便充满了嫉恨不愉，只是她常年跟在静贵妃身边，最懂得隐藏情绪，此刻脸上更是丝毫不显。
朱霓然素来最爱跳舞，用功多年，自然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风采。皇后原本以为李青宁很难与朱霓然同日而语，只不过想以此削削静贵妃的锐气罢了。可没想到这个太过柔弱文静的女孩竟能给她这样的惊喜。皇后十分欣赏这舞，她点点头，慈爱地问：“此舞可有名？”
李青宁恭敬答道：“回皇后娘娘，此舞无名，是前年中秋赏月所得灵感所创。”言下之意是，这舞是她所独创的，天下无双。
皇后笑的愈发的温婉了，不难看出此时她心情很好：“好孩子，难得你如此的灵心慧智。你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回皇后娘娘，家父乃平阳侯，臣女李青宁，在家行三。”
听到李青宁的回答，皇后娘娘原本高看李青宁的心顿时降低了，平阳侯府就一个嫡出小姐，这会儿在边上坐着呢！这一个原本以为是个好的，却没想到也不过是一个想要借着赏花大会往上爬的庶女，她可记得没给庶女发请帖，那这个李青宁是怎么来的就可想而知了。
很多人此时看李青宁的眼色都变了，要知道赏花大会可只有正室嫡出才能参加，嫡庶之间的鸿沟是难以跨越的。原本世家以为李青宁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可以考虑纳为偏房，现在一听是平阳侯府庶出的女儿便歇了心思，侯府庶女要么是高嫁皇室才肯为妾要么便是低嫁为妻。而很多寒门士子倒是盘算着能否求娶，以攀上平阳侯府。
见皇后对自己的热情消退不少，周遭人的神色也是各异，李青宁急了，竟顾自解释起来：“臣女……是外祖疼宠，让臣女陪着表姐来的。”
皇后也是公侯嫡女出身，自幼便是在后宅的嫡庶之争中长大，后来嫁给当今皇上虽然是真心相爱，却也深陷你争我夺之中，自然对妾室庶出颇为不喜，只是此时不便发作，更何况牵扯到平阳侯府也不可苛责。
便笑着问道：“你外家是哪家？”
“吏部侍郎柳家。”李青宁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多说多错，便问什么答什么。
吏部侍郎是齐王萧君卓的人，萧君卓是皇后的养子也是皇后想要推上大宝的人，皇后便不拆穿李青宁，反而笑问皇帝：“陛下，之前臣妾可是承诺了李家千金，跳的好要赏的，现在臣妾就替她向陛下讨赏了。”
皇帝大手一挥：“赏平阳侯府三小姐玉如意一对，金步摇十支。”
李青宁笑着接过赏赐，谢了恩，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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