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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宋暨好帅一将军(10)


  虞谣最终赏了宋大光一顿板子,没说打多少,放狠话说:“打就是了,不死不残就行。”

  ——要不是考虑到宋暨的几个弟弟终究没有那么恶毒,还都需要宋大光养活,她真的很想让宋大光残一下!

  不过不能残也不要紧,掌刑的宦官很会掌握力度,不会让宋大光好过。

  当宋大光在按在院外惨叫的时候,她抱臂冷眼站在廊下看,虞翊则和宋暨并排坐在床上,盯着地面发愣。

  虞翊:“我姐生气好恐怖,对吧!”

  “……”宋暨把虞谣方才着人送进来的点心端给他吃,“别这么说。”

  虞翊鼓着嘴,斜眼瞅瞅他,拿起点心啃了起来,不与他争辩。

  宋大光被打晕了两回,都被凉水浇醒继续。

  第三次晕过去时,虞谣解了气,摆摆手让人把他拖走,转身折回屋里。

  笑吁口气,她问宋暨:“解恨不!”

  宋暨一哂:“多谢殿下。”

  “别客气。”虞谣自顾自坐到他另一边,也拿起点心来吃,跟他说,“以后你别回家了,我找套宅子给你住!”

  出宫开府的公主都有自己的“配套产业”,她这么早出宫开府虽然是恃宠破例,但在这方面也该有的都有了。

  钱庄、商号、农田她都不缺,空置的宅子也还有很多。

  “挑一处离得近的给你!”她道。

  宋暨抿了抿唇:“我给殿下写个借据。”

  “嗨,还客气个什……”虞谣说到一半忽而梗住,看看他,点点头,“好吧。”

  每个人都有自尊要维持,也没什么不对。

  于是两个人认认真真地谈了一下租金,虞谣又适当提高了一下宋暨的身份和月银。

  一切都定下来后,虞谣任性了一下——她没听宋暨的阻拦,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杀去了他家,把他的东西取出来。

  他的几个弟弟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虞谣站在他们面前冷声:“你们的父亲是个混账,你们保护不了母亲,就觉得都是哥哥的错,真可笑!”

  “宋暨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一家子,本事没有多少,良心也不剩几分!”

  虞谣骂完,转身怒气冲冲地走进宋暨住的房间。

  定睛的刹那,她的怒火消散。

  宋暨昨晚躲避时印在墙上的血迹还清晰可见,换下来的血色斑斑的衣服也还丢在那里,看得她心如刀割。

  再走近一些,她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竹片和她先前写的纸质卡牌。

  如果她本来知道他在做这些,可能不会这么难过。

  可她不知道。

  她于是禁不住地感动,感动于这样默默的付出。

  她还忍不住在想,如果不是为了做这个,他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也不会遭这样一顿毒打了。

  随来的下人们安静无声地收拾着。一如宋暨所说,他在家并没有什么东西,很快就都收拾出来了。

  虞谣蹲在那儿,一张张亲手收拾卡牌,越收越难过。

  这种难过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都没有消散。

  她在意识里跟白泽哭哭啼啼:“我们宋暨太惨了呜呜呜呜呜……”

  白泽摸她头。

  “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他呜呜呜呜呜!”虞谣抹眼泪,“这一世的我怎么忍心伤害他,他都这么惨了,我不是人!”

  白泽继续摸她头:“好了好了,你是个小鸟。”

  虞谣:“……”

  .

  然后愉快的早恋时光就开始了!

  虞谣给宋暨挑的院子,就在公主府旁边。她从正门出去拐个弯就到了。

  他迫于她的“淫威”不得不在家养伤,她就每天给他送吃的去。

  最初两天是单纯的她给他送,四菜一汤两点心,有荤有素搭配好,两个人一起吃。

  第三天,宋暨把厨房收拾好了,她走进他家的时候,他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她探头进去,他正从锅里舀出一个丸子,看见她便一笑:“殿下来尝?”

  虞谣走过去一看,是冬瓜汆丸子。

  冬瓜已炖至透明,丸子才刚做出一个。她尝了一下,说咸淡正好,他就端起剩下的肉馅来汆进锅里。

  虞谣在旁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忙:“你竟然会做饭!”

  宋暨好笑地看看她:“殿下不是吃过我做的烤鸡?”

  虞谣点点头:“可是我以为你只会烤鸡。”

  烧烤嘛,和厨房里的这套技能不一样,很多平日不做饭的男孩子都能烤。

  这道丸子可是做得很水平在线,虽然比不上她府里厨子烹制出来的东西,但也是个合格的家常菜了。

  宋暨笑意浅淡:“我娘在的时候,我常给她帮厨。”

  虞谣觉得自己戳到了他的伤心事,一下子闭了口,低着头去看桌上的其他食材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这异样的安静。

  扭头找她,看到她绷着张脸跟桌上的死鱼大眼瞪小眼。

  想了想,宋暨摸索到她的情绪从何而来。

  左右看看,他看到个橘子,边剥开边走向她:“喏。”

  虞谣低着头把橘子接过去,他笑出来:“殿下,没关系,随口一聊,我也没那么在意从前的事情。”

  虞谣眨眼望着他,吃了一瓣橘子又剥下一瓣,送到他嘴边。

  宋暨双颊泛红,故作平静地张口吃掉。

  虞谣内心:娇羞捂脸.jpg。

  这种恋爱的感觉,无限温存,酸甜可口。

  可能是因为这个身子只有十二三岁的缘故,她虽明明已经活了二十多年,还是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早恋的小甜蜜里。

  甜蜜之余,也还有点浅淡的苦涩。

  因为这种感情他们谁都不敢挑明,心里清楚却不敢说。

  一旦挑明,对现下的宋暨而言就是死罪。

  阶级差异令人辛酸,

  也令爱情更加激情澎湃!

  ——虞谣算明白为什么古今中外都有很多不同阶级间的凄美爱情了。

  因为当有这种差异的时候,真的比门当户对更刺激。

  她现在就是这样。想起宋暨她,心里就又苦又甜的,然后愈发没完没了地要去想。

  她相信宋暨也是这样。

  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可以给她做吃的,跟她开玩笑,但有外人时他连一句话都不能跟她说。

  这对热恋中的人而言,既是噩梦,又是催化剂。

  .

  小半个月后,到了中秋。

  虞谣很想跟宋暨一起过节,想想看,两个人一起吃月饼,一起坐在桂花树下赏明月,多浪漫啊!

  但是不行,她得去宫中参宴。

  宫中的宴席很热闹,她不会寂寞。可越是这样,她一想到宋暨要一个人孤零零过节,就觉得好心疼哦QAQ。

  是以在宴席上,虞谣心不在焉。

  好在她年纪小,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跟她敬酒,她最多是和年纪相仿的小伙伴聊聊天,走神也不要紧。

  “殿下?”

  忽而有人叫她,叫了好几声,虞谣才真正回过神。

  抬眸看去,姜沨站在她案前两步远的位置,她忙颔一颔首:“世子。”

  宫人上前在她桌边添了个蒲团,姜沨正坐下来:“殿下是下个月年满十三?”

  虞谣一愣:“是,怎么了?”

  “没什么。”姜沨和煦地颔首,“方才陛下与闵婕妤在说此事,臣听见了而已。”

  顿了一顿,又说:“闵婕妤提起要为殿下定亲。”

  虞谣悚然一惊。

  这个时候提起定亲,宋暨肯定不在候选范围内。

  她又看看姜沨——现下他来提这个话题,背后的意味不言而喻。

  暗自咋舌,虞谣选择低头喝汤,逃避问题。

  常言道,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见她这样,姜沨蹙了蹙眉:“不知殿下心里有没有如意郎君?”

  “没有啊。”虞谣放下汤匙,一派天真地看着他,“我现在不想嫁人,根本就没有想这件事。”

  姜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当真么?”

  他的目光柔和却有力,一瞬间,虞谣几乎心虚,但有撑住了:“自然。公主二十出嫁的大有人在,我急什么?”

  姜沨低下眼,点点头:“也是。”

  说罢他离席,向他一揖,又朝御座走去。

  虞谣跟着他看向那边,看到皇帝的席边坐了两位嫔妃,一位是她母妃闵婕妤,一位是唐姬。

  唐姬膝下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闵婕妤膝下是一个儿子外加一个很得宠的女儿——也就是虞谣本人。

  这两年朝中好像开始提立太子的事了,唐姬和闵婕妤为了孩子的前程,掐得水深火热。

  联想到姜沨的世家身份,虞谣脑海里一声哦艹。

  看来是关乎结盟联姻啊!

  她问白泽:“虞翊确实是在皇位之战中赢了,对吧?”

  白泽:“那肯定,这个不能诓你。”

  她又问:“那姜沨呢?是不是站错队死了?”

  白泽:“这我不知道啊,七情六欲司没告诉我。”说着他想了想,又道,“就算是,你也别瞎发善心啊。这些事跟你还债不相干,历史自有它的必然走向。”

  虞谣点点头:“这我知道。”

  她也没想瞎发善心。历史的车轮缓缓行驶,不是能随意干涉的。

  她正在做的事情是让她和宋暨的命运回归正轨,和强去干扰其他发展是两回事。

  去干扰其他发展,不一定会把自己卷到什么事端中,保不齐就要引发更大的麻烦。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怵得慌,总觉得这个事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复杂一点。

  不过,首先,她得把这莫名其妙的定亲话题推掉。

  她应该没对这件事造成影响,也就是说在原本的这一世,父母多半也讨论过她的婚事。

  那她是如何拖到二十岁都还没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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