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交换十四
【我名叫一之濑舞，目前是个超能力者。由于作者的偷懒，这章这时候才能发出来。我现在感觉很苦恼，不仅仅是因为鸟束同学的话，更是因为前面的这两个人……】
“邦太君，真的要去吗？周末晚上我们家有家庭聚餐呢。”少女有些苦恼，她把头靠在一边长相清秀的少年的肩膀上。
“不过是和我的兄弟们聚一聚而已，很快就回来了。”少年摸摸少女的头发，“绘梨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地柔顺，我很喜欢哦！”
看起来似乎是在一边的超大功率的电灯泡一之濑打搅了这对情意绵绵的情侣之间的调情。
一之濑扶额，实际上才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内心是这样的——
【老是拒绝我，到底是不是外面有其他的男人了？】这是男友邦太君的内心活动，这是很典型的情人间的猜忌。
【好困扰，为什么邦太君非要给我制造这种不必要的麻烦？男女朋友之间不是需要互相体谅的吗？家庭聚会怎么可以缺席呢？】女朋友绘梨看样子对自己的男朋友的安排并不很赞同。
一之濑抹抹不存在的汗水，她的位置有点尴尬，要突然走出去的话他们会发现的——因为一之濑在他们所坐的双人椅后方的那棵树下。
日本五月已经有点热了，微风带着丝丝热气，闷热的天气更使得树上的蝉发出不满的抗议，让原本静谧的夏天变得热闹起来。
一之濑有点后悔自己那么贸然地打了鸟束，纵使他的骚扰话语很是不堪入耳，但她的力道也真的很大啊！不知道鸟束君有没有事呢？
还有，齐木君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奇怪的人呢？她那么失礼，该不会齐木君会认为她是个娇纵的女孩子吧？
她应该去道歉的。
一之濑这么想着，又忍不住仔细去听那对情侣的情况了。事实上她会留在这里的原因不仅仅是这里很安静，适合让她冷静一会，而且这对情侣的表现也让她很在意——男女之间要怎么相处才会比较自然呢？
看样子，是什么都学不到了呢！她还是走吧，省的在这里当个电灯泡，被发现了可是会很尴尬的呀。
由于两人身后是个小树林，树种得也比较多，她打算去那里稍作休息一下顺便想想等下怎么跟齐木解释下刚才她那些激动的举动。虽然现在是早晨，但也很热了。
坐在草地上的一之濑叹了口气，交换身体之后她还真的没有觉得得到一身超能力有多方便，反倒是她因为控制不好加上不了解那些超能力而吃了不少苦头。
虽然她因为瞬间移动的能力差点害死了齐木，但她还是对那一身超能力很是好奇的，真是既好奇又害怕。
“稍微……用一点点应该没有关系的吧？”一之濑自我催眠，想到超能力，她的阴霾心情一扫而光，一心只想着如何发动超能力。
“只要不是那些对自己有伤害的，应该没有关系吧？”一之濑左顾右盼，看到了左前方有一块秃秃的直接见了黄土的草地。
应该是有人不小心破坏了吧，她可以复原那里的小花草吗？倒伏了的花草看起来很让人心疼，一之濑走过蹲了下去。
她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来，手指平伸置于花草之上。闭起眼心里默念起了愿望——希望花草可以恢复原状，并且美丽的生活下去。
她许愿了。而随之她的手有了反应，手心处传来炙热的感觉，她原本闭了的眼也都睁开了，接着她看到了自己的手就像发出了一种讯号一般，那些花草们以最快的速度复原了。
一之濑惊奇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花草，心情就如同那重新绽放的花儿一样灿烂。有一种能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的伟大使命此刻涌上她的心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啊！
有了超能力，她可以不再有遗憾，人们也不会对过去的一切感到后悔，因为她可以帮他们实现愿望啊！突然一之濑觉得自己可以像个玛丽苏一样拯救世界，带着这种伟大的信（误）念，她决定要日行一善，不对，应该是日行多善。
这么想着，那对情侣那边又有新的动静了。
【这麻烦的女人到底想怎么样？去约会又不会死？真的要叫上其他人让他们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骚，别装了，上次你和别的男人上街的样子我都看见了好吗？】
【他是有什么预谋吗？一直强调那时候见面。】少女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了。
……
太过分了，这个男的是打算叫上自己的狐朋狗友让这么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孩出丑吗？
这不能忍了！
“噌”得一声一之濑站起身来，然后来到那对情侣面前，指着男生的鼻子开始说教：“你怎么可以一直强迫自己女朋友做她不想做的事？而且她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你还是男人吗？竟然要让自己的女朋友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也许是没想到有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并且对着自己鼻子叫板，男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傻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一之濑。
倒是一旁的女朋友坐不住了，面对一之濑这个不速之客只有怒火，更何况他还对自己男朋友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真差劲，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说话？”显然刚才因为无法拒绝男友的邀请而积攒的不满也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而溃堤。
“还有，我男朋友怎么样与你无关好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吗？否则请你离开！”说完还指了一个方向让一之濑离开。
“等等……”一之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她还想解释下去，却在看到少女露出的不满和坚定表情的时候把所有想说的话全数吞下肚子里。
啊，她该怎么解释？
呵呵，跟他们说她是个超能力者然后让对方相信她听到了那些不得了的东西。真的是天真啊！一之濑失落地转身离开，果然一切都如同齐木君所说的那样，超能力夺去了他作为普通人的一切。
这样的超能力，又怎么会是恩赐呢？
齐木君过得真的很不容易啊。就连她现在都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平时的时候齐木又是以怎么样的心态面对这一切的呢？
那样的场景，怎么都是对女方不利的，这时候齐木君知道了又会怎么办呢？是放任吗？大概不会吧？哎呀，她忘了一点。
齐木君那么聪明，一定会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的。而不是像她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这样的她还真像是个笨蛋呐！
“绘梨，没想到你对我那么好，还帮我说话。”
“你在说什么呀，笨蛋邦太君！你是我的男朋友，我肯定要保护你呀！”
“我……”
“怎么了？”
“我们的约会改成下午吧，我带你吃好吃的。”
“竟然！哇，绘梨好开心！”
……
一之濑轻笑，心中的阴郁情绪也随之消散。她也算做了好事吧，毕竟女孩不会受到伤害了。一想到这里，一之濑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
她也不是那么笨啦，至少她没有好心办坏事嘛！
傻笑着的一之濑突然绊倒了前面的一颗石头，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的时候，身体却快她一步做出反应——身子前倾，一个整体前空翻，再完美地落地。
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好无损地站在路中间了，刚才后头的两个人看到了一之濑那迅速灵敏的动作之后也张大了嘴巴。
【哇！好厉害，他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绊了个石子而已……】
一之濑突然抬头挺胸，昂首阔步朝前走，仿佛前方是光明大道可以通往人生的巅峰。
这就是超能力啊！其实，还是不错的嘛！
【真是个乐天派的人，本来还以为她会就此消沉好一阵子呢。】齐木从不远处的教学楼看到了这一切，嘴角也难得地勾起一抹极浅极淡的笑。
一之濑注意力不集中，而齐木所在的教学楼人多嘈杂，所以一之濑是无法从众多声音里辨认出齐木的声音的。所以齐木难得的表扬她也错过了。
找人的事也就拖到了午休的时候，一之濑吃着久留美妈妈做的午餐，很是开心。一边的齐木情况就没那么好了，毕竟他现在用不好筷子这种东西。
齐木怀疑，一之濑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快乐呢？
“也不是一直这样的，爸爸去世了以后，妈妈很少会在家里，那时候我经常闹脾气，但姐姐告诉我不能把剩下的‘快乐’都丢掉，每天都要笑，不然什么也都会失去的。”一之濑放下筷子，朝齐木眯眼灿烂一笑，“我知道我这么说齐木君可能理解不了，而且这种说话也很幼稚。可是如果不做些什么让自己快乐的话，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齐木看了下手中的勺子，没有说话。她说的没错，他在失去了所有超能力之后每天过得日子都是很消极的，他已经相当依赖自己的能力了。就如同此刻一样，没了超能力的他甚至无法使用筷子，他也觉得自己和废人没什么两样。是的，他真的很消沉。
“可是呢，无法使用筷子的话再学就可以了，而且使用勺子也不会怎么样不是吗？”一之濑夹起一块章鱼，“可能在你看来我们这些普通人真的很脆弱，但光是想着学会一件事的那个过程，我就觉得很有趣啊。自己一点点努力，再掌握的那种感觉真的很棒。你不妨换位思考，这也许就是上帝给你一个体验普通人的生活的好机会啊！”
说完，一之濑把章鱼放进嘴里。
“妈妈的章鱼好好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除了保姆以外的人做的饭了呢！”由于久留美的要求，一之濑也称呼久留美为妈妈。
齐木说不上话来，他一直认为一之濑不过是个做事不会细想的人，没想到她却是思考后才这么做的。她说的他也都能理解，只是看他愿意去做么。
运气好的话，找到人的话他的普通人的体验机会也就结束了呢。像个普通人一样吗？大概换做是以前的他是不敢想象的。
他也想过，安心的睡觉，不必担心漏超能之类的。是啊，他现在是个普通人啊，虽然是个女的。
“齐木君，抓勺子的时候不要抓着柄尾，那样是很难盛起东西的哦！”一之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在很努力地控制力道了呢，虽然筷子还是已经被握出了裂痕……”
齐木发现，因为一之濑很心细，基本力道不会出特别大的偏差，除却一开始她的不习惯而导致的失误。
吃完饭后，两人约定开始找人。
【你先静下心来，集中注意力排除其他人的干扰。】齐木面色平静，他必须依赖一之濑现有的能力，【班上的那几位找我的，尽量确定他们的位置，好吧，燃堂除外。】
他根本不指望那个笨蛋能被一之濑定位到。
“好的，我会努力的。”说完，一之濑深吸口气然后集中精神去聆听其他人的内心活动。
“唔，他们好像在聚会的样子……”一之濑皱眉，“太多人了，我没办法确定他们在说什么。”
【具体的位置能判断吗？】
“啊！都在教室里！”一之濑有些兴奋，“我还听到了，交往什么的。鸟束同学和照桥同学好像也在呢。”因为一大串独白，一定是照桥的。而那些渣男的话除了鸟束没人说得出来。
【既然如此，我们行动尽量避开教室就可以了。】齐木看了眼一之濑，叹了口气，他大概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但他现在不能思考太多否则会被读心。
【好吧，用‘千里眼’吧。】
“是！”说完，一之濑马上就用了斗鸡眼。
齐木：“……”
无论多少次，他还是觉得自己做出那样的表情真的很……
好吧，不去想不去想，会被读心的╮(╯_╰)╭
二十分钟以后——
“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让你变成宇宙里的一颗尘埃。”齐木面无表情，一脚踩在被一之濑一巴掌打成重伤的胖子夏道仁的肚子上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齐木君，踩人的事交给我吧，你还穿着裙子。”一之濑活动了下关节，指节发出了咯咯的声响，继而她一脸帅气地说道，“怎么样？我这样帅吗？书上说的不良少年……”
【现在不是打架，这里交给我吧。】齐木无力，一之濑看的都是什么书？为什么还教别人如何成为不良少年？
“好的w”一之濑秒变乖巧，然后站到一边，开始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
就在不久前，她通过“斗鸡眼”，不，是“千里眼”找到了正在蹲坑中的夏道仁。接着一之濑忍着巨臭去了男厕所堵人，虽然难以启齿，但为了能换回来她决定豁出去了。
之后拉了一半的夏道就这么被一之濑拎着出来，并且吃了她略微用力的一巴掌。飞出去之后砸坏了一堵墙，一之濑顺手恢复了墙壁再把人带回来。
也就有了面前的这种情形了。
审问期间，一之濑时不时看看齐木，时不时看看鼻青脸肿并且全盘托出的夏道。
“齐木君好厉害啊！”一之濑蹲下来，摘下了夏道的眼镜，“这种眼镜真的是漫画上宅男的标配耶～”
槽点太多，齐木无力吐槽。首先把夏道变成这样的人可是一之濑，她竟然夸他厉害？再有，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看的究竟是什么书籍了。
“总之，你也是没办法换回去？”齐木咬牙，问了那么多，夏道各种不修边幅。
“是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你们使用能力之后我会突然失去能力。”夏道也欲哭无泪。
【他说的是真话吗？】齐木突然问。
“啊？”一之濑没反应过来，愣了半秒之后才意识到齐木是在问话，“他说的是实话，他心里想的和说的是一样的。”
“以前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吗？”齐木心情有些烦躁，这换不回来可是大事，以后他可就要真的去学习怎么做个女生了。
“有，有的。”夏道点点头，又因为扯到伤口龇牙咧嘴了半天。
“上次花了多少时间？”齐木的表情也没那么凝重了。
“大概五天……”夏道有些心虚。
“不，是一个月。”一之濑补上。
【交给你了，留口气就可以了，记得叫救护车。】齐木站起身子，径直离去。
“我知道了，兄弟～”一之濑学着燃堂的口气举起手来喊了句。
反正有恢复的功能，她可以试试看齐木究竟有多少种超能力，毕竟距离下午开课还久着呢。
无所谓了，反正此刻没什么消息比要换身体一个月还糟糕的，他需要做些事情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至于夏道那边，他已经不想管他的死活了。
——
弥补各位的小番外（玻璃心慎入）
“阿楠，还是不要再使用能力了，我也觉得累了。”已经到了耄耋之年的一之濑伸出枯槁的手，希望可以触碰到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因为，她的眼睛已经失明了，她太老了。
而坐在和自己已经结婚了六十多年的妻子病床边的齐木则伸手握住了她那颤抖着的手。
他的样子就如同他那被冻结了的生命一样，永远保持着十多岁时候的模样。而他眼中的一之濑也经由透视变成了一副白骨。
这是他将来要面对的现实吗？
第一次，齐木觉得自己的超能力是那么得无能。
“不管去哪里，我希望你都能和当初的我一样，快乐一些，多笑笑吧。”
“没有你的世界，我又怎么能快乐？”
“这是你，第二次开口说话了。”
第一次，是在她十多岁的时候了。
啊，果然是老了，她什么也记不住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你的超能力很残忍，让别人妒忌着你，却又让拥有者失去了一切。”
齐木不说话。
“我爱你，请你好好活下去……”
真的要成为白骨了吗？
活下去，真的太难了。
一之濑，你未免太残忍。
“我也……爱你。”
那人早已合上了眼，嘴角带笑。
死亡，真的可怕吗？
死不了，才是最可怕的吧。
——【无责任，瞎搞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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