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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守岁


  清漪知道,慕容谐一向喜欢小蛮奴。以往只当是孩子得了慕容谐的青眼, 可是现在慕容定封了世子, 慕容谐对小蛮奴这么喜爱,意思就有些格外不同了。

  “阿娘?”小蛮奴瞧着清漪看的入了神, 凑过来看她。

  清漪反应过来, 冲小蛮奴笑,“这看起来是丞相随身携带的东西,好好收着。”清漪说着摸了摸小蛮奴的脑袋。

  小蛮奴点头, 对待珍宝似得,把扳指给放到袖子里。

  “哥哥。”阿梨在床上一个翻身,直接跳下来, “哥哥没事吧?”

  小蛮奴带人围殴堂兄弟的英姿到现在还在阿梨的小脑袋里头浮现,不过阿梨也不蠢, 知道小蛮奴这么把人给揍了, 回头是要挨罚的。

  “没事, 没事。叔公没罚我。”小蛮奴说着展开双臂,在清漪和阿梨面前学着那些胡人转了一个旋。

  清漪一把拉住他,“你这样子, 我倒是该给你派个人教学舞了。”阿梨在一旁吃吃笑,“哥哥要跳舞咯!”

  “跳就跳, 这又算甚么?我们鲜卑人原本就会跳舞。不会才是傻瓜。”小蛮奴说着,对着清漪又转了两下,双臂张开,脚上一旋, 还真有些味道。

  鲜卑原本就是胡人,一开始魏国拓跋也胡风鼎盛,太皇太后过寿诞,皇帝和宗室正装下场,给太皇太后跳舞看。

  清漪也不觉得有什么,小孩子多才多艺,脑子也能聪明点儿。

  “跳的好看,谁教你的?你阿爷应该没让人教你吧?”清漪说着,心底对慕容定跳舞有了几分期待。

  到现在,她看过慕容定各种样子,但是从没有见过他跳舞。也不知道他跳起来是个什么样儿。

  “阿爷才没有叫人教我呢。”小蛮奴哼哼两声,他眼睛看向阿梨,“哥哥跳的好不好?”

  “好。”阿梨拍拍手,“我也要!”

  阿梨要小蛮奴教她,小蛮奴这两下还是从那些胡人身上学的,教妹妹一下就教完了。顿时两个孩子在房间里头转圈,阿梨一口气转了十下,头晕目眩,一头扎进清漪怀里,“阿娘,头晕!我不跳了!”

  “这就晕了,听说那些胡人,能一口气转个百下呢。”小蛮奴道。

  阿梨不高兴了,脸在清漪怀里蹭了蹭,盯着小蛮奴,细声细气,“哥哥坏,阿娘!”

  两小孩拌嘴,清漪看的好笑,她摸了摸阿梨的头,“要是觉得累了,睡会?”

  阿梨吸了吸鼻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在外头和人打雪仗,又和人打了一架。回来又和小蛮奴玩,这么下来,阿梨也累了。她打了个哈欠,如同一只小猫,柔柔的靠在她的臂弯里睡了。

  开始还闹腾的小蛮奴安静下来,瞧着妹妹睡熟了,他小声提议,“阿娘,把阿梨放到床上去吧?”

  清漪点头,把阿梨放到了床上。

  才给阿梨盖好被子,外头侍女来了,“巨鹿公夫人来了,说是要给娘子赔罪。”

  清漪眉梢微扬,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带着小蛮奴出去,朱娥已经带着阿胡在那里等着了。朱娥见着清漪和小蛮奴来了,立刻站起来,清漪的目光从阿胡青了的眼圈上转开,“巨鹿公夫人有事么?”

  要是没事,谁也不会犯贱过来啊。朱娥腹诽。

  她不情不愿的把儿子往清漪那边推了推,“小孩子胡闹,不小心伤着阿梨了,所以带这孩子过来给弟妹赔罪。”说着,她低头看向阿胡,“去,去给你婶母赔不是。”

  “不是他伤着的。”小蛮奴突然道。

  朱娥一呆,她看向已经通红着眼睛的儿子。那几个一块玩的男孩说是阿胡把阿梨给打了,阿胡嚷嚷着说不是他,但是朱娥想着是儿子怕被大人骂,所以才狡辩。而且慕容谐那边也不好交代,所以说了儿子几句,就匆匆带过来了。

  被小蛮奴这么一提,巨大的尴尬如同潮水,铺头盖脸的打了过来,将朱娥淹没。

  阿胡之前被朱娥训斥了几句,心里委屈没话说,听之前还和自己打架的蛮奴竟然给自己说话,一时没忍住,哭了。

  阿爷不喜欢他,阿娘又不信他的话,倒是蛮奴给自己说话了。

  “这……”朱娥尴尬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头,她带着宝贝儿子过来赔罪,结果自己还弄错了?

  “阿娘,真不是阿胡,阿胡那会被我按着打呢。哪里还有力气去找阿梨的麻烦,打阿梨的那个小子,已经被我带人打的连他爷娘都认不出来了。”小蛮奴拉了拉清漪的袖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叫朱娥面色紫涨。

  “蛮奴可真懂事,小小年纪知道替兄弟隐瞒了。”朱娥咬牙笑道,“这孩子和蛮奴打上,说到底还是不对。”说着在儿子肩膀上推了一把,“去,给你婶母还有堂兄,道个不是。”

  阿胡满脸委屈,他方才哭了两声,就生生止住了,被母亲这么一推,心灰意懒,他垂着脑袋,“婶母,对不起。”

  “小孩子玩闹,只要不出大事,那就没甚么。”清漪瞧着阿胡脑袋都快要垂到胸前,阿胡是慕容延的儿子,但这孩子到底还小,而且和他们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实在是做不到要拿个孩子来敲打对方。

  清漪冲阿胡笑笑,抬头正色对朱娥道,“而且蛮奴也说了,欺负阿梨的不是他。蛮奴不至于连人都认错。既然孩子没做过,那就算了。”清漪原本想说,既然没做过,就不要逼着他去认。但转念一想,这孩子是朱娥的儿子,她这个外人,不好说多了。

  阿胡抬头看了看清漪,面前的年轻妇人貌美端庄,察觉到他的目光,看了过来,柔柔一笑。

  朱娥一愣,而后内心巨大的愤怒翻涌而上,自己逼着儿子认错,不过就是想要全了自己的脸面,但是清漪却告诉她,孩子没做过的就不要逼他认?

  要不是现在这女人家里得势,她至于么?!

  朱娥心里愤怒难当,脸上僵硬一下,拉过阿胡,“弟妹可真体贴。”

  清漪送走朱娥,朱娥的脸变得有些快,以前遇见她,哪怕在外头已经装的贤良,但是在她面前,必定要露出几丝本性。到了现在可不得了,既然会忍了。

  “阿娘,婶母的脸色变来变去的。”小蛮奴等朱娥一走,拉住清漪,兴致勃勃的,“我都看着她脸色变了三回了!”

  变来变去的,就算是来自蜀地的那些献艺的优伶都没有这份本事。

  “好了,这话可不能说出去叫人知道。”清漪拍了一下小蛮奴的脑袋。

  朱娥气冲冲的回了院子,她拉住阿胡的手,脚下走的飞快,阿胡跟不上,险些趔趄摔一跤。

  “快点跟上!”朱娥没好气的训斥声,阿胡听出她话语里头的不耐和烦躁,拼力跟上她。到了院子里头,朱娥直接把阿胡丢给乳母,要乳母带着阿胡去换衣洗脸。她坐在屋子里头狠狠生了场气。

  她看到手边有拜帖,拿起来看了看,是卫将军夫人杨清湄叫人送来的,她看了一眼,“这女人也真是命大,寒天腊月的掉到湖里头,竟然也没冻死。”

  卫将军夫人被南阳王妃给推到湖水里头一事,长安贵妇就没有不知道的。事后这位杨夫人病了一场,南阳王遣人赔礼道歉,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看来贺拔盛对这个妻子是真不上心,不然怎么着也该弄得南阳王夫妇脱掉一层皮。

  朱娥甩了甩手里的拜帖,眼里的讥讽越发浓厚。当初杨清湄不过是她看中的一颗棋子,极其潦倒,困在尼姑庵里头,不见天日,她不过是叫人试探。杨清湄和条狗似得恨不得舔她的脚了,那时正好贺拔盛从东边西逃到长安,她就把贺拔盛给引到了杨清湄那里。

  对贺拔盛来说,长久旅途的困乏需要个女人来安抚他,而且这个女人出身名门,曾经是王妃的时候,就格外带感。

  原本见着贺拔盛娶了杨清湄,她还以为杨清湄手段了得,结果贺拔盛转头就腻了她。把她给丢到脑后去了。

  原来不过是个庸才。

  说起来,杨清湄和那个女人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怎么姐妹两个差异这么大?

  朱娥冷笑了两下,随意把那张拜帖揉成一团丢到一边去。她靠在隐囊上闭目养神,外头那些烦心事,被她强硬压了下来。要是几年前,她一定会拉着母亲还有慕容延告状。可是现在母亲已经化为一抔黄土,而慕容延……

  朱娥从心底冒出一股刺骨的寒气,打了个冷战。慕容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受不了妻子和母亲的争斗,干脆搬到城墙上住的年轻郎君了。他阴狠起来,从不手下留情。上回她差点就死在他手里,她到现在还记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与看死人无异。

  要是她敢拿这事去烦他,恐怕下场凄惨。

  侍女轻步走进来,曲了曲膝,“娘子,郎主过来了。”

  朱娥原本闭目养神,听到侍女这句,顿时如同有一桶冰水,在这个滴水结冰的天气里从头顶浇下,浇了个透心凉。朱娥一个激灵就睁开眼睛了。

  她跳起来,整理了一下发鬓裙角,和伺候人的侍女一样,站在那里。慕容延大步走进来,他看了朱娥一眼,见着朱娥低眉顺目的样子,很快别过眼去。

  慕容延袍子一撩,坐在床上。

  “我听说,你没事拉着阿胡去给弟妹赔礼道歉了?”慕容延看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目光却如刀剑,刺的朱娥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身体里的血瞬间就冰凉了。

  “……”朱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她看着他的目光,突然想要逃跑。这男人是真的不把她的性命当做一回事,心底最后一点侥幸被浇灭,朱娥喃喃着,“我听说阿胡和蛮奴打架了,而且阿梨受了点伤。”

  慕容延坐在那里听着,抬起头来,“你生来不聪明,蠢笨不堪,但是你蠢你也要有自知之明。自己送上门,把阿胡的脸面给人扇,你觉得很合适?”

  朱娥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以后阿胡就不用你操心了。连弟妹都知道孩子没做过的事,就不要勉强他去认,你都做了甚么好事?”慕容延冷冷丢下一句。他站起身来,直接就往外走,没有半点停留。、

  朱娥站在那里,半句话都没说,可是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她儿子就不归她管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把阿胡的东西装到箱子里头,全部带走。

  朱娥呆若木鸡,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慕容谐对孩子们的私事毫无兴趣,夫妻拌嘴了,打架了,哪怕是管教孩子,到了他面前看出不对来,才会和孩子父母说两句。至于其他的,他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闲暇,当然是他喜欢的孙辈,就另当别论了。

  慕容谐很喜欢儿孙济济一堂,他干脆就留儿孙们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小蛮奴平常在家里,有慕容定管着,就算有想要展翅翱翔,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清漪不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要是小蛮奴真的犯了错,她是不拦着慕容定罚的,最多只是在慕容定的惩罚措施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过当,才会出言减轻。至于别的,想都别想。

  慕容谐给他提供了天时地利,小蛮奴要是还不抓住,就是他傻。小蛮奴带着妹妹阿梨,还有夫蒙毅几个侍读在丞相府上天入地,就连平常慕容谐用作习武摔打身子的校场,也被这几个小郎君小娘子去了好几回。

  小蛮奴胆大包天,把妹妹阿梨抱在一匹果下马的马背上,然后他在前头牵着走。

  阿梨的几个乳母见到小蛮奴竟然就把妹妹给放到马背上了,个个惊骇欲死。清漪听说之后,只是笑笑,“孩子多动动才好,多动动身体才好。”

  清漪都这么说了,小蛮奴就更加没有忌讳了,自己带着木刀之类的小玩意儿和侍读打打闹闹,阿梨就在一旁看,看到兴起了,也会要求自己来两下。小蛮奴就在乳母警惕又惊恐的眼神中,教妹妹怎么用木刀。

  阿梨玩的很开心,和哥哥还有那些小男孩们玩,一段日子下来,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就这么到了辞旧迎新的时候,新年里头,慕容谐府邸里头喜气洋洋,除夕夜里,府门的院子里头码放着高高的竹筒,到了夜里,全家人都出来,孩子们跑跑跳跳,抓起竹筒就往生好了的火堆里头扔。

  竹筒被丢到炙热的火里,烤的开裂,噼噼啪啪作响。一时间宁静的深夜变得格外热闹。

  清漪和慕容定站在一块,夫妻两个看着小蛮奴带着阿梨丢竹筒。

  慕容定看着小蛮奴生怕阿梨拿不动竹筒,抽出腰间佩戴的小刀把竹筒给劈做两半,再递给妹妹。他心下十分安慰,“这小子总算是有点做兄长的样子,不想别的臭小子就只顾自己快活,把弟弟妹妹丢到脑后。”

  “你就对我们这么没信心?”清漪左右看了一眼,见着慕容谐等人在看孩子们玩爆竹,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孩子都是父母教出来的,你教的好,他自然也跟着学好。”

  慕容定连连点头,同时有点儿心虚。清漪嘴上不说,可是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可真算不上什么好榜样,和慕容弘慕容烈两个同父异母弟弟的交往,比起所谓的兄弟情谊,更多的事利益上的考量。

  他自己是这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要是被小蛮奴学去了。慕容定只觉得手脚发麻,头脑眩晕。

  “还是宁宁说的对。”慕容定说着,见着小蛮奴拉住妹妹护住她,别让她离火堆太近,以免被冒出来的火星给撩到。

  慕容定眼里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他正满意着,管事已经来请他了,“郎主请世子过去,说要开始祭祖了。”

  新年除了辞旧迎新,还要祭拜祖宗,不管汉人还是鲜卑人都少不了。按理来说这活应该是慕容延来的,但是慕容谐立了慕容定做世子,那么就是慕容定上。

  “走,该去了。”慕容定当着人面握住清漪的手,就往那边已经摆好的祭台走去。

  慕容定才不管什么害臊不害臊的,清漪被他带的也没有了这个意识。好像夫妻于人前表露恩爱不是什么大事。

  慕容家的女眷们鲜卑人和汉人都有,鲜卑女子不觉得有什么,汉人女子多少有些内敛,见着夫妻两人如此,惊讶之余有些鄙视。

  慕容定对那些目光视而不见,清漪更加利索的把那些打量的目光丢在脑后,半点都没有察觉。

  对于自己之下的人,就算是在意都不屑,提都不会提。

  慕容定到的好时候,慕容延也在,两人目光有瞬间的交汇,刀光剑影无数。

  “过来吧。”慕容谐心情很好,多年以来的夙愿终于得偿所愿,要说还有什么遗憾,就是韩氏。那个在年少记忆里,坐在秋千上,好奇打量他的少女,是他视若珍宝的回忆。韩氏也是他真正想要携手一生的人,甚至当年还做过错事,但是他不后悔。

  慕容定有些抵触,但是在人前,慕容谐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他走到慕容谐身旁,清漪就在他手边。慕容延,段朱娥,还有慕容弘慕容烈和他们的妻子都在铺好的蒲团上跪下,开始祭祖。

  祭祖的仪式长长的,慕容定跪在蒲团上,对着上头的牌位叩首。下拜起身的适合,他能感受到背后有一道刺人的目光。他不想也知道到底是谁在看他。

  可是慕容定不以为意,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拜下身去。

  小辈们在后面也跟着父母,拜了又拜。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几个孩子险些就地躺倒睡过去。小蛮奴眼睛都快要打架了,强行撑着,等到清漪出来,他整个人一歪就扑在清漪腿上。

  清漪马上把小蛮奴抱起来,阿梨早已经困了,已经叫乳母抱回去。小蛮奴这回连做八爪鱼的力气都没有了,两条胳膊软软的抱住清漪的脖子。

  “这小子困成这样了!”慕容定笑骂一声,不忍心看清漪一个人抱着他,把小蛮奴从清漪怀里抱出来。慕容定力气大,小蛮奴这点重量完全不放在心上。

  小蛮奴已经困到不行,被慕容定扛在肩上,也没有半点反应,几乎是被扛在肩上的瞬间,他头一歪睡过去了。

  慕容定扛着已经睡死了的小蛮奴回去,把这小子丢到床上,让乳母伺候他脱衣洗漱,瞧着小蛮奴已经在床榻上躺好了,才回来。

  新年守岁,雷打不动的规矩。小孩子们年纪小,可以去睡,但是大人们就必须一宿不睡。冷天天亮的迟,离天亮的时候还早得很,这么长一段时间,还需要找点乐子去打发。

  慕容定回到屋子里,清漪已经叫人摆上了棋盘和骰子,两人打双陆。

  慕容定把两只骰子握在掌心里,仔细摩挲。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妻子,清漪一条胳膊支在凭几上,眼眸半睁,想睡又强忍住不睡。

  “要不待会宁宁去睡会?”慕容定提议。

  他都担心清漪会不会一头砸在棋盘上。清漪渴睡的厉害,她听到这话摇摇头,“也不知道丞相那边甚么时候派人过来叫我们两个去。要是躺着,太忙乱了。”

  “你这样也不行吧?”慕容定话语才落,清漪的脑袋已经重重砸在棋盘上,慕容定吓了一大跳,赶快把她给扶起来,额头白皙的肌肤上一片殷红,慕容定心疼的给她吹了吹,“怎么样,还疼不疼?”

  清漪眼皮几乎黏在一块,费了吃奶的劲头,才把眼睛给睁开一条缝,慕容定吓了一跳,“都叫你睡了!还在撑甚么!”

  清漪摇摇头,每年都有这么一回,可是每年守岁都熬不过去。在自己家里当家做主,无所谓,但是在丞相府,还是要注意一下。

  “睡吧,有我在,你怕甚么呢。”慕容定拍了拍她,“睡吧。”

  “那我就睡一会。”清漪头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

  慕容定手掌轻轻握住她的肩头,安抚的一下一下抚摸,“不去床上?”

  “嗯……”清漪应了声,沉沉睡去。

  慕容定抱住她,下巴在她发顶上轻轻蹭着。

  螺钿双陆棋盘被他一脚挪到一旁,室内灯火通明,螺钿棋盘被灯光照的通亮,映出两人相拥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心疼的一只爪子按在清漪小兔几身上:兔几累了,睡吧睡吧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

  dimple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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