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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战胜


  洪水过后, 原本还有些人烟的洛阳不复原先的生气,凄凉无比。此刻洪水已经退却,厚厚的淤泥积堆在地上。偶尔可见淤泥里头冒出一般已经腐烂的露出白骨的手,一群乌鸦在空中盘旋觅食, 闻到腐肉的味道,俯身冲下, 如勾的利爪勾住腐尸, 大快朵颐。

  四处一片死静,之前梁军驻扎的营地已经化为一片平地, 只留下一片淤泥。

  在一片静寂中, 突然马蹄如雷, 地面开始震动。处于洛阳北面的邙山传来阵阵地动,鸟兽们在茂密的丛林里躁动不安的窜逃, 原先栖息在树上的鸟也纷纷离巢。

  有躲在邙山上的离山脚比较近的难民壮着胆子站在高处往山脚下看,可见有大批的马匹正如同前段日子肆虐的洪水从远方的平地上,要对着这边扑来。

  慕容延之前被慕容谐命令,驻兵潼关, 静观其变。他在潼关一呆,就是好几个月。前个月秋雨不绝, 黄河水位上涨,终于发了一场大洪水, 将洛阳里头的梁兵冲了个片甲不留。潼关离洛阳并不远,慕容延得知消息之后,迅速令人将消息送达长安。很快长安就送来了出兵洛阳的消息。

  慕容延雄心壮志, 洛阳才遭洪水不久,再加上前段时日被梁军所占,晋阳一时半刻的来不了人,也没有官吏组织人手清理淤泥。更别提驻守当地的军队了。

  高大的邙山在洛阳北面排开,如同一道天然屏障,但如果没有人的抵御,就算是天险,也会被人铲平,如履平地。

  慕容延带兵令人驻扎在离邙山一面,大军驻扎下来,建营挖灶,准备做饭。

  慕容延在中军大帐里头和手下的谋臣将领商议如何攻打洛阳。

  “将军,如今洛阳正是空虚之时,若论出兵正是时候,只是防备之心不可无。虽然晋阳那边并没有消息,但是也不排除段兰从怀州,建州等地调兵前往洛阳的可能。”

  慕容延坐在胡床上,看着面前的地图眉头皱紧,默不作声。

  “现在可从邙山出的几处山峰先派出几处前锋,稍作试探。一是看看虚实,二是观察是否真的有瘟疫。”

  洪水之后往往会有瘟疫,几乎是两者一同存在。慕容延点头,他手腕一抬,手里的翎羽指向其中一个邙山山峰,“就从这道开始吧,这条路较为隐秘,离洛阳主城也不远,也算是方便。”

  慕容延看向手下的将领,“就这么定下了,立即派斥候和前锋前去查探。”

  话语说完,外面一个士兵步履匆忙进来,“将军,有长安来的军报。”

  慕容延伸手直接从士兵手里拿过,看了一眼封口的封泥,见到完好无损之后,才动手拆开,他抖出里头的信帛展开一看,眉头紧紧皱起,但是过了一会又舒展开。

  “丞相派出京畿大都督领兵从轵关出发,奔赴怀州。”慕容延放下手里的军报淡淡道。

  慕容谐之前就已经派出了夫蒙陀领兵从南边对洛阳进行包抄,如今再派慕容定从北面直扑怀州,众人都不觉得奇怪,“大丞相兵分三路,是想要断掉前后呼应,令洛阳没有援军,也没有后退的路。”

  慕容延点点头,按压下心头的不舒服,“甚是。丞相既然如此安排了。那么我们就照做。”

  众人应诺,带到将领都出去之后,慕容延又收到了来自长安的家书。军报和家书,一前一后,都来的恰到时候。

  慕容延展开家书一看,脸色顿时就涨成了猪肝色。信件中慕容谐把儿子大骂了一番,丝毫不留情面,信里说了朱娥那事。慕容谐在信里怒骂,贺楼氏不懂事也就罢了,慕容延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还由着她胡来?现在长安里头满城风雨,都知道她虐待儿媳了,一家子的名声被她给败了个干净。

  慕容延将朱娥送到母亲身边,就是拿她当个让母亲出气的出气筒去的。阿爷的态度他看的出来,别说别贺楼氏打骂虐待,就算真的一命呜呼,慕容谐眼睛眨都不会眨一下。现在这么骂,恐怕还是因为闹大了。

  他眉头蹙紧,对朱娥的厌恶更多了几分。也担心家里的母亲会不会因此受罚。思来想去过了会,他还是将此事暂时放到一边。自己写了一封告罪的书信叫人送到长安去。而后一门心思带兵,打算做出一番成绩,也好叫家里的贺楼氏好过些。

  长安里头已经开始生出几分凉意了,慕容延的信件送到慕容谐手里,慕容谐随意看了两下,丢在一旁,对韩氏笑,“这孩子倒是还有几分聪明。”

  韩氏拿过来一看,慕容延信里头都把事给揽在自个身上,半点都没有怪别人。心里感叹了几下。贺楼氏那个蠢货,竟然真的生出了这么一个还算聪明的儿子。

  “这孩子也算是有孝心了,不过拿着自个新妇去给阿娘尽孝心,做的也太过了。”韩氏说着皱皱眉头。她的的确确是不喜欢朱娥,朱娥那个飞扬跋扈的性子,她都想要教训一二,不过像贺楼氏这样,把人给折磨的不成人形,过了。

  慕容谐嘴里应了几声,“他要是真的像他阿娘,我非得把贺楼氏的骨头都给拆了不可,她要蠢,就蠢她自个。”

  韩氏坐在床上,轻轻哼了两声,她抬头看了一眼,见着外头有人进来,“大丞相,有人求见。”

  韩氏施施然起来,“你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哎,你别走,直接在这坐着就是了。”慕容谐听她说要走,马上攥住她的手,“你在这儿也妨碍不到甚么。何况我们的事他们也都知道,不会怎么样的。”

  韩氏嘴角扬起的笑僵硬了下,她幽幽的看向他,“我不是说这个,而是六藏他阿爷的忌辰要到了,现在暂时不能回去到他墓前祭拜,也该好好祭祀一下。”

  慕容谐脸上僵硬了一下,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陪伴了他许久的女子,还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还是他的嫂子。

  慕容谐慢慢放开她的手,韩氏走出去,吩咐卫氏准备马车,自己去大都督府。

  到了都督府,清漪正在抱着孩子逗乐,听到有人来禀报韩氏来了,马上过来迎接。韩氏进来,见着清漪要跪拜,摆了摆手,“不用这么行大礼,我不过就是回来和话和你说,不必如此。”

  说着,清漪已经将韩氏给迎入室内,韩氏坐下来,左右看了看,“小蛮奴呢?”

  “刚才还在,怕孩子吵闹,吵着阿家,就叫人抱走了。”清漪答道。

  韩氏嗳了声,“都是自家人,我怎么会嫌吵呢?把小蛮奴抱过来,我看看,这都好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了,怪想的。”说着,她脖子都忍不住拔高,往屏风那边看。

  清漪叫人去喊乳母。不一会儿乳母就抱着个襁褓过来。今日难得,小蛮奴没有吃了酒水,两只眼睛睁着,黝黑有神,滴溜溜的往四处打量。见到韩氏,小蛮奴冲她笑,韩氏抱过他,拿着一只银铃铛逗了他好会。

  一时间室内到处都是铃铛响还有孩子的笑声。过了好会,小蛮奴累了,打了个哈欠,闭眼呼呼大睡起来。

  韩氏动作熟稔的抱住小蛮奴,看着怀里孩子的睡颜一会,抬头和清漪感叹,“这孩子和六藏像。”说着又是叹了口气,“这会他出去打仗去了,这会内外的事就让你操心了。”

  “阿家哪里话,操心两字,妾不敢当。原本就该是妾应当做的。”清漪在一旁,双眼紧紧盯着孩子,蛮奴在韩氏怀里两眼一闭,睡的舒舒服服,这孩子平常在乳母怀里都有些不老实,在韩氏这里倒是乖巧。

  “我这次来,也是有话和你说。”韩氏迟疑一下,“你的家公,也就是这孩子的阿公,忌辰快要到了。他呢,墓在东边,暂时我们回不去。也没办法给他祭扫,但每年就这么一回,该做的还是要做,总不能叫他有儿有孙却连个祭祀都没有。”

  清漪抬眼飞快的瞥了韩氏一眼,随后点点头,“这是应该的,不知道阿家想如何办?”

  “这么多年了……”韩氏感叹一声,“现在六藏不在,不过你还有小蛮奴都在长安,也不好办的太小,你看着办吧。”

  清漪应下,韩氏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伸手逗逗他,不过小蛮奴睡的香甜,韩氏手指都扫在脸上了,还是睡的口水直流。

  “小家伙,睡的真香,和你阿爷真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韩氏说罢笑了好几次,清漪等了好会,都不见韩氏把孩子交给乳母,忍不住道,“阿家,还是叫乳母来吧,这孩子最近沉的很,别累着阿家了。”

  “没事,我抱一会也没甚么。这孩子还是让人多抱抱才长得好。”韩氏抱着小蛮奴,她动作熟稔,看不出半点生疏,“这会六藏也该在路上了吧?”

  “嗯。”清漪眼里的神色突然有些奇怪,“前几日他受大丞相之命,已经收拾上路了。这会也应该快要到轵关了。”

  慕容定临走的那天夜晚,他的表现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恨不得和狼一样扑上来,扑上来之后,啃啃咬咬好半会,死活来不了真章。后来走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憋了一口气。清漪送他出去,他好像脚下都带着一股火气,只想冲到外头借着一场厮杀,好好发泄一番。

  他不是真的哪里出毛病了吧?

  清漪不免想道。

  韩氏面带笑意,手掌轻轻的拍在襁褓上,“这孩子一向心高气傲,这次六拔所在的那支是主力,而他和夫蒙将军做了左右两翼的活,恐怕他心里也不舒服。”

  说着,她看向清漪,“我听说你弟弟这次也在六拔下属的队伍里头?”

  清漪马上回道,“正是,之前六藏说十二郎年少,需要磨练一番,所以就把他送到了大伯哪里。此事大伯也知道。”

  “……嗯。”韩氏点点头,她看了一眼清漪“洛阳里头这会估计看不得,一时半会的想要突然用兵也难。毕竟那地方现在一滩烂泥。”

  清漪颔首称是,事后准备了应急的药膏还有各类草药叫人快马加鞭给杨隐之送过去,才叫人送出去,清漪想起慕容定来,慕容定那副哀怨的模样在她眼前浮现,她颇为哭笑不得,又叫人回来,另外准备了一份给他送过去。慕容定是出轵关,和出潼关的慕容延不是一条道,但是这些东西好歹都用得着。

  清漪叫人准备慕容旻的祭祀事宜。这些事,清漪也不太明白原先慕容定这里的规矩到底是什么,就叫兰芝去向卫氏打听,卫氏伺候了韩氏那么多年,肯定也知道里头的门道。谁知道兰芝去了没多久,就铩羽而返,兰芝回来对清漪连连抱怨,“都已经给她说了好多好话,塞了好几块金子了,这人就是说娘子只管半就好,这到底是甚么意思,只管收东西,不管说话。这人怎么能这样!”

  清漪安抚了一下她,也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她不说就随便她吧,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清漪沉吟了一下,既然从卫氏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么就照着自己之前的规矩办就是了。

  清漪叫人去准备,问明白慕容旻生前是好道还是好佛之后,令人请高僧过来。到了慕容旻忌辰那时,佛音缭绕,周边是鲜花簇拥。

  韩氏到的时候先是愣了愣,而后眼圈有点红,擦了擦眼角,“自从他走了之后,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每年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有我给他烧些东西过去。”说罢她转头看向清漪,“六娘有心了。”

  清漪摇摇头,“这是分内之事,阿家言重了。”

  韩氏摇摇头,她过去点了一柱香在慕容旻的牌位前的香炉里插好。嘴唇微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一场弄得夜里才散去,清漪回到房内,有人送上一封信,清漪伸手拆开,倒吸了一口冷气,信件是杨隐之让人送来的,上面写到军中已经开始有瘟疫流行,但是上面却将这个消息死死压住,他现在人在洛阳城内,城内物资缺乏,请她再多弄些药过去。

  清漪读完,冷汗涔涔,待到放下手里的信纸,才惊觉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她呼吸急促,过了好会她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嘴唇抿紧,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兰芝不明所以,只知道清漪看了杨隐之的信之后就很焦急,她忍不住问,“娘子,这怎么了?”

  清漪哪里能把这种大事告诉她,只是摇摇头,但是她的眉头还是紧蹙的。清漪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往外头看了一眼,发现天色已经全黑了。

  “夫人还在家里么?”清漪侧首问。

  “好似已经回丞相府了。”兰芝答道。

  清漪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过了好会,她一咬牙,“走,我去丞相府!”

  兰芝大惊,“六娘子,这会都已经这么晚了,不如明日再去吧?再说了,这时候去,丞相说不定会生气……”

  话语未完,清漪直接转过头来,双目直视兰芝。那目光锐利如刀,看的兰芝身上一颤,吓得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清漪收回目光,她看了外头一眼。外面暮色沉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过了会,沙沙的声响传来,竟然是雨滴的声音。

  “准备一下,我要去丞相府!”清漪说完,直接抬脚就到了外面,一阵夹杂着雨水湿润气息的冷风迎面吹来,这股寒风叫兰芝都忍不住颤了下,连忙叫侍女取来披风,追上去给清漪披上。

  上了马车,车夫得了吩咐马鞭一甩在空荡无人的大道上奔驰的飞快。此刻夜禁已经开始,有巡逻的兵士听到有马蹄声响追过来看,怒喝“眼下已经宵禁,何人敢在这个时候驰马飞奔?停下!”

  车内传来女子一声叱喝,“继续往前走,天塌下来,我撑着!”

  马夫闻言,手里的马鞭重重打在马的臀上,马吃痛撒开蹄子向前跑去,追上来的士兵哪里能敌得过这畜生的横冲直撞,生生的被逼的退到两边,在后面追赶。

  马车到了丞相府,清漪直接从车上下来,此刻丞相府大门紧闭,门前只有两列安放武器的戟架。清漪手拢在袖中,一咬牙,“妾杨氏求见大丞相!”

  女子的清喝引来门内看门人的注意,马上有人把消息给送到慕容谐那里,慕容谐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和韩氏一块,韩氏也跟着一愣,随后胳膊肘捅了捅他,“六娘这么晚了过来,恐怕是有急事,你快些过去,别耽误了。”

  “都这么晚了。”慕容谐蹙眉,“有甚么事明日不能来的?再说我和她见面有点不妥。”

  “以前都没见你有这么多规矩,还知道避嫌了。”韩氏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去。”

  清漪站在秋雨中一会,有人过来请她进去。今夜里不仅下了雨,还起了风。人在风雨里头站了一会,就脸颊冰凉。

  清漪被人请了进去,走了好会才到慕容谐的书房内。她一进门就见着韩氏也坐在慕容谐身旁。

  韩氏听到清漪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对清漪安抚也似得点了点头。

  慕容谐坐在床上,他正在把玩一把环首刀。韩氏轻咳了两声,慕容谐把手里的刀往旁边一丢,抬头看向清漪,开门见山,“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慕容谐征战沙场二十多年,浑身一股几乎是天生的肃杀之气,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清漪被他目光看的心头一紧,她下意识瞥了韩氏一眼。韩氏满脸含笑,轻轻点了点头。

  “丞相,儿今日收到在巨鹿公军中的弟弟书信,说现在巨鹿公军中已经有了瘟疫!”清漪一咬牙,全说出来了。

  慕容谐眼神一凛,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眯起了眼,眼光如利剑,直直的刺向清漪,“此言当真?”

  “儿一言一语不敢在大丞相面前作伪,前段日子,儿让人给弟弟送去了一些用得着的药粉,后来就接到了弟弟的回信。儿不敢有半刻耽搁,前来告诉大丞相。”

  慕容谐眉头皱了起来,直接成了个疙瘩,他目光越发锐利下来,手握成拳,直接就砸在了桌上,狠狠的喘了口气,“六拔这个混账小子,这么大的事竟然隐瞒我!”

  从洛阳那边发过来的那些军报里头,都没有提到军中已经有了瘟疫,每封都是说慕容定和夫蒙陀的两支军队已经牵制住前往洛阳的援军,已经几乎入无人之境,攻占了洛阳。谁知道他竟然胆大包天,对自己隐瞒下这么重要之事!

  韩氏伸手拉了一下他,朝清漪那边努了努嘴。清漪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慕容谐深深吸了口气,缓了脸色,“好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去。”

  清漪话已经和慕容谐说了,再留下来也没有多少必要,她曲了曲膝,退出去了。

  外面风雨依然继续,清漪回到家里,兰芝见她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马上叫人取过厚厚的披风给她披好。到了房里,换衣拿热水泡脚,又喝下一碗**辣的姜汤。清漪手脚才觉察到一丝暖意。

  “奴婢都说了,这个时候去丞相府上,还不如明日。六娘子为何不听呢。”兰芝在一旁,把熏炉给她放到脚边,好让她暖一暖,见着清漪半湿的发鬓心疼的不得了。给她擦拭了好会。

  “事出紧急,也顾不上了。”清漪脸色发白,她伸手搓了搓脸颊,才让自己的的脸色好了些。

  瘟疫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大事,更何况还是在军队里,一旦爆发,几乎是不战而溃。尤其杨隐之还在那里,她哪里能放下心来?

  清漪夜里吹了这么一场冷风,又有心事,喝下去的姜汤暖了身体,但第二天起来,还是头晕鼻塞感冒了。

  慕容谐连向在洛阳的慕容定下令,暂时撤出洛阳主城,另外私下派出军医还有医药等物被送了过去。

  过了小半月,段兰从别处调兵想要夺回洛阳,被慕容定斩断去路,南面夫蒙陀出了豫州,气势汹汹,一时间形势大好,段兰被打的戳手不及,被攻下了好几个郡县。

  不久,三路人马暂时回长安。

  大军打了胜仗,回到长安,迎接他们的是民众的热切围观。之前已经清理过大道,闲杂人等不能靠近,但是耐不住四面八方过来看热闹的民众。

  大冷的天,出来看热闹。打了胜仗,上到将军下到士兵,回来都一脸的扬眉吐气。

  慕容定回来,在宫里受了皇帝赏赐之后,半点不耽搁直接回家。他出门了两个月,进了门,见着裹得严严实实出来迎接他的清漪,他见到她人,双眼瞪圆了,“怎么一会不见,你就瘦了这么多?!”

  清漪这会感冒才好,感冒的时候鼻塞头疼的,也吃不下东西,待到痊愈,脸都尖了一圈。

  她下巴尖尖的,显得两只眼睛越发的大。

  慕容定两眼快要瞪出来了,前前后后把清漪看了好几次,“怎么成这样了?!”

  “前段日子得了风寒,养到前段时间才好,所以瘦了点。”清漪被他火热的目光看的颇为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脸。

  慕容定马上拉着她回到房里,仔细的上下看了一回,转头就叫人送上来各种肉食。

  清漪哪里吃的下,伸手就推他,把他给推到屏风后面,“才回来就给我弄这么多,也不怕我吃不了。”

  “你可需要好好补补,我才走那么小会,你就瘦成这样了,那可不行。”慕容定心疼的捧住她的脸仔细看了看。

  清漪推了他一把,叫人把他在家里穿的袍子给拿过来。他刚刚从宫里回来,还来不及换衣服,身上明光铠整整齐齐,清漪给他解开铠甲上的系带,把身上那套给脱下来。

  铠甲沉重,清漪还拿不起来,慕容定自己动手,把脱下来的甲片给丢到一边。

  脱到只剩下内袍,男人阳刚的气息透过那层内袍透了过来。要进宫面见皇帝,自然不可能一身脏臭。他昨日在驿站里头好好的梳洗了一次,所以这会身上干干净净,甚至还能闻到皂角的味道。

  清漪被这股味道给勾出些莫名的愁绪来,不管不顾的直接一头扎到他怀里,慕容定双手环住她。

  清漪脸颊在他衣襟上蹭蹭,背上被他轻轻安抚了好几下,心头的那股酸涩才被按压下去。她抬起头,脚尖踮起,主动去吻他的唇。她探出舌来,勾住他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吻到情热的时候,清漪轻喘息着,“抱我进去。”

  这再明显不过的话,叫慕容定浑身一颤,抱起她不管不顾的直接到了屏风最里头。

  清漪正准备接纳他的到来,谁知慕容定浑身僵硬,又翻了过去。

  清漪这次可没上回那么好的耐性,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了,一回两回的都这样,是觉得我不好,还是你在外头有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一面舔兔几一面泪流满面:想吃兔几,可是又怕有狼崽!

  小狼崽张着没牙的嘴:嗷嗷~~~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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