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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开端


  这家伙该不是中邪了吧?

  清漪望着慕容定酡红的脸,心中想道。慕容定是什么人?两人初识见面, 一片兵荒马乱, 她未见其人,先听其箭, 而后他一直蛮横不讲理。这会他说她没有良心?

  慕容定眼红脸红,他看着身上小女子目瞪口呆, 越发不肯依起来,“你说呢, 你说呢?我就是说了实话, 你几日不理我!我不说话,你也不搭理我?现在还说我丢脸!”

  他和个小孩子一样, 就差满地撒泼打滚了。

  清漪柳眉一竖, 杏眸一瞪。她双手就把慕容定和八爪鱼一样缠在身上的手给扒开, 她抬起身来, 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那事你还好意思说?你说我阿叔, 还不准我发怒?我阿叔的的确确得罪过你,可是你又做了些甚么,说了些甚么?我以前觉得伤颜面,不说了。现在你真是长进了, 出去跑到那种地方,你也不怕染了一身病回来!”

  杨隐之告诉她,慕容定竟然跟着两个堂弟去那种地方,她当即后脖子一股凉气, 好似有人在这天里当头给她来了桶冰水。慕容弘和慕容定,她管不住也不回去管,但是慕容定竟然去这种地方?她带人去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果慕容定真的和那些个女人有些实质上的身体关系,她就立刻走。

  这种男人,别说碰,她连看一眼都恶心!

  “你如此好相貌,竟然还花钱去嫖,你怎么不干脆脱了衣裳,在洛阳大街上站那么个三四天,保准有贵妇或者是瑶光寺的女尼要拖你走,还会给你大笔钱财!”清漪说着气的一口气堵在喉咙口里,上不来下不去,她发狠伸手拽住他的皮肉一拉。

  慕容定嘶的吸了口气,他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腕。

  “我说甚么了呀?我实话实说而已,你那个阿叔……”慕容定脑袋摇了摇,“他是个汉人,还是少插手这些事!他不插手,不管闹成甚么样,他都没事。但他要是真掺和进去,赢了还好,要是输了,他手里没兵没权的,等着给人塞牙缝吗?”

  喝进肚子里头的酒,这会后劲发了出来,浑身上下如同有火在烤,热的他难受的要命。

  清漪挣开他,“那你说的都是些甚么话?我这么久了,除了骂你之外,还骂过你家其他人吗?”

  慕容定扭了扭身子,难受的很,他睁着两只眼,努力的叫自己清醒些,“我还没说过你呢。”

  身体热着,耳朵里还是她的斥责,慕容定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委屈的人了,他伸臂把这恼人的女子翻身压在下头,他毫不客气的压在她身上,抵着她的额头,“我没骂过你!”

  “我的阿叔呢!”清漪抬腿就踹,一脚直中他大腿,疼的慕容定嗷的一声倒在床上。他捂住方才被清漪一脚踹中的地方,嗷嗷直叫,“谋杀亲夫呀!”

  清漪爬起来,喘着气,慕容定和个大熊似得,左右翻滚。她那一脚是用了点力,但也不至于这样。她伸手推他,“你别装了!”

  慕容定不答话,原本酡红的脸变得苍白,额头上有豆珠大小的汗落下。

  清漪顿时有些慌了,“喂?”

  “疼,疼死了,啊!骨头断了!”慕容定咬紧牙关,话音虚弱,似乎疼到了极致。清漪连忙越过他跳下榻,要去外头叫医官来,才走了几步,手上被一股劲道扣住,瞬时就被往回拉。

  待到反应过来,已经跌落在榻上,慕容定笑的一脸奸诈,“你还是理我啦。”

  清漪愣了一下,而后啊的尖叫出来,抬手劈头盖脸的就冲着慕容定打过去。慕容定护住头脸,不叫她伤着,一边挡一边为自己辩护,“我和那个女人没甚么!我还以为他们两个要去妓寨呢,谁知道还是那种地方,我只说请客,没打算自己亲自上!”

  “你还说!你还说!那种地方!那种地方脏的都没话说了,你一个有身份的人,过去和那种女人喝酒,你没脸没皮了是不是?”清漪说着一脚蹬过去,慕容定没躲,让她踹了个正着。

  她踹了几脚,咬牙切齿,“要是我和你一言不合就去找外头男人呢?你要怎么说?落到你头上,你就是有苦难言了对不对?”

  慕容定放下护在脸上的手,呆愣的看着她。清漪抹了一把脸,她不想和慕容定再纠缠下去,一把推开他,从榻上起来。

  “你好好睡着吧,过几日你还得去见见外头的人,说说你是怎么从那种地方被拖回来的!”说罢,她走出来,兰芝见她满脸都是泪,吓了一跳。抽出条帕子递给她,“六娘子?”

  “待会叫人去护军将军那里提上一句,就说两位公子进了窑子,付钱的人已经被我叫回来了,还请护军将军派人过去付账。”

  兰芝一愣,还是照办了。

  这下慕容谐那边大发雷霆,他不拦着儿子亲近女色。男人到了年纪,需要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他忌讳的是,太早接近女人导致身体精气不足,尤其一门子全都是以武立身,要是力气都花在女人身上,还有什么力气上马打仗?

  慕容谐派人把两个儿子提了回来,亲自拎着鞭子把两人给抽了一顿。

  这些慕容定都是两三天之后知道的了,一个晚上用来难受,第二天用来躺尸,第三天才知道慕容弘和慕容烈给抽了的事。

  慕容定听了李涛的禀告,躺在榻上,两只眼睛瞪着屋梁。

  他这一场醉,结果就是慕容弘和慕容烈被抽了一顿结实的,另外自个到现在都还没等到清漪过来看他。

  哪怕有事,她都是叫人过来传达的。

  “……”慕容定两只眼睛转过来,李涛坐在那里不敢吱声。慕容定去军营的时候没有带上他们,倒是清漪抓奸的时候用上他们了,就是李涛带着人把那个院子给围了严严实实的。

  坏了将军的好事,李涛心里虚着呢,头也不敢抬,生怕引来慕容定发怒。

  他提心吊胆等了好会,慕容定也没和以前一样勃然大怒,抽出鞭子要打人。李涛下定决心,要是将军打他,他就把乙哈几个人一块拖进来,死道友不死贫道,没道理要他一个人全扛了。

  慕容定盘腿坐在床上,他仰着头过了好会,径直从榻上下来,绕过正提心吊胆的李涛,直接就往外头去了。

  清漪在房内正在学鲜卑话,家务这些事,已经上了轨道,出事了她就找管事的人就行了,她面前跪着个鲜卑婢女,正在教她学鲜卑话。

  一条奶黄的小狗就蜷伏在她脚边,两只爪子交叠在脑袋下面,半睡不睡的闭着眼。

  如今洛阳里是鲜卑新贵多,慕容定那个圈子几乎全部是鲜卑人,哪怕有一两个汉人,也是说的一口鲜卑话,她经常听不懂那些人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所以她也要学,哪怕听得懂点他们在说什么也好。

  她正学着,躺着的狗突然耳朵动了动,猛地站起来跳下榻去汪汪大叫。四五个月的狗其实长得很高大健壮,尤其这狗顿顿用鸡肉养着,皮毛油光水滑,骨骼匀称健壮,四只爪子踩在地上咚咚作响,和人的脚步声没有多少区别。

  它冲着屏风外汪汪叫的凶猛,叫了两声之后,直接钻到屏风外去,还没等清漪等人反应过来,屏风前就传来慕容定的怒喝,“你敢!给我坐下!你老子还是我看大的!”

  清漪噗的笑出声来。

  屏风外慕容定被半大的狗撵的到处跑,这狗聪明的很,知道坚守阵地,四只爪子恨不得贴在地上,低下身来呜呜的叫。只要慕容定靠近,它就立即发出进攻的姿势。慕容定几次想要把它给引出去,结果就是不动。

  清漪从屏风后出来,就见到慕容定和狗仇恨对视。她压下仰天大笑的冲动,挑起眼来,“不知将军有何要事驾临?”

  慕容定抬头,一手指着狗,“你先把它给弄走,这狗崽子只认你,不认别人了!”

  清漪眉梢一挑,她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更加没有多少让狗给慕容定让路的意思。慕容定见她要转过身去,立刻大呼,“我有事和你说!”

  清漪这才对狗唤了声,“让开吧。”

  原本还对着慕容定呲牙的狗,顿时换了一副温顺的模样,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

  慕容定走进来,瞧着那狗坐在床下,两眼警惕的盯着他。拿出一副只要他敢妄动,就立刻扑上来的模样。

  慕容定冷着脸坐在床上,清漪觑着他盯狗,“看来你是真好的差不多了。”

  “早好了。”慕容定干巴巴道,“你之前不是最怕这个东西么?怎么现在……”

  “你当初又为何要把它抱过来呢,我养熟了,你又奇怪。”清漪蹙眉起来,瞧见慕容定还要开口,立刻道,“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讲么?到底甚么事?”

  慕容定满腔怒气又化作了一团委屈。他闭上嘴不说话了,脸都扭到了一旁。

  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我又不是自己要去的,再说了,我真没想要和那里头的女人怎么样,”慕容定说着伸出手去扣住她的手腕,“我就是给他们付钱的。”

  “……”清漪皱眉看他,眼中清冷的目光看的他嗓音都低了下来。

  “你要说甚么,说罢。”清漪说着扭过头去,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宁宁,你听我说……”慕容定拉住她的手不放。那个叫什么青枝还是秋杨的和他说可以冷一冷,可是冷到现在,除了把他自个给冷的恨不得以头抢地之外,清漪还真没怎么样。

  清漪根本懒得听他说,有什么事,当面说都行,玩冷战也可以。她都不怕,他竟然还去喝花酒,还让花娘陪着,幸好杨隐之前来告知,她找了过去。要是没找过去呢?

  “好,我都知道了,那些话你不都是说过了吗,我知道了。”清漪叹口气,她看向他,“你不是有话告诉我么?你说罢。”

  “我……”她那淡定的模样,似乎是大堂上的县令,不过两下就将他的罪名给审定了,而且还没给他多少喊冤叫屈的机会,甚至连刑都还没动,笑眯眯的告诉他已经上达天听,他的罪名已经定了,任凭他如何解释,也如同看耍杂技的倡优一样。

  慕容定刹那间胸腔里满满都是悲愤:她怎么能这样!

  “……”

  慕容定坐在那里,和清漪两两对望,满心的悲愤无处可说。过了好会,他开口,“你还记得前段日子城阳公主坠马了吧?”

  清漪听他提起,有些奇怪的点点头。因为城阳坠马被弄回来的时候,太多人看到了。细节处都传的到处都是,更何况段秀那里频频让宫里头的医官诊治,想瞒也瞒不住。

  清漪听说的时候,的确是幸灾乐祸了好一会。毕竟城阳曾经要她命,她很难做到听到城阳倒霉自己不高兴。

  她颇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城阳的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脑中突然冒出在慕容谐府邸中的那夜,慕容定信誓旦旦的脸。

  她脸上僵硬,抬头看向他,“你、你该不是……”

  慕容定愤懑满满的心这才好点,他带着点儿得意点点头,“没错,她既然敢招惹我的人,那么就别怪我了,这事儿不管她自个还是大丞相,都只会觉得是野兽或者是蜜蜂惹的祸。”

  清漪看了看左右,幸好之前的侍女都已经退出去了。

  他懒洋洋的靠在凭几上,一条胳膊无赖似得横在那里,“你也少往这家子上面前去,如果办白事的话再去吧。”说着他想起了什么,眉头皱起来,“中书舍人那里,你最近也少去,你说我骂杨芜,可是我说的那些话,字字都发出我本心,你不爱听也好,听了觉得刺耳也好,我还是那几句话,杨家如果不掺和,那么不管谁得势,总归少不了他们的一席之地,但如果掺和到这些事里头来,那就要想好是否能做好输的准备了,连输都输不起,就别提想赢。”

  慕容定说完,他瞥了一眼清漪,清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眸光晦涩起来。

  他也没再说话,直接起身走了。

  兰芝在外头见着慕容定这么快出来,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赶快赶进来。见着清漪面色难看,吓了跳,“六娘子和郎主吵架了?”

  “吵?我要是能和他吵起来,我就佩服他。”清漪招了招手,全部坐在床下的狗立刻讨好的汪了声,钻到她手下来。

  “明早我去杨家一趟,见见婶母。”

  明光殿内一派肃穆,皇帝元绩脸色难看,下头的宗室们也是无精打采。

  “慕容定当真没有反应?”元绩看了看左右。

  侍郎元谬点头,“慕容定之妻的姐姐许配给宗室,杨舍人之妻曾经向她试探过,的的确确是这样。”

  元绩手握成拳头在凭几上重重捶下,满脸都是痛恨,“也罢!慕容谐原本就是段秀亲族,两人一同从六镇而来,蛇鼠一窝,又有甚么好说的。也罢,他原本就是段秀一系,既然如此,也不必再试探了。”

  左右闻言大惊,他们看向元绩,元绩面色通红,嘴唇抿紧,一言不发。

  宫中表面上死一般宁静,宫外热热闹闹,宗室们的嫁娶如常举行。不管形势如何,娶妻生子总是要的。

  侍中元谵娶杨氏清湄为妻,晚上很是热闹了一场。杨芜将这个侄女嫁出去,总算是了了一件心事。这个侄女遭遇巨变,还曾经一度沦落为别人家的家伎。这事他隐瞒下来了,当初太乱,杨劭又身死,一个女子能如何呢?只希望日后能过得好就行。

  清漪也去了,不过依旧是在王氏身边,也没有去看清湄。王氏已经觉察出来两姐妹有些不同寻常,问清湄,清湄哭哭啼啼的抹眼泪,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得罪了妹妹。王氏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她看出不对来,没有去问清漪,只是按捺下来。

  夜间,迎接新妇的七香宝车终于走了,王氏转头对杨芜长叹一声,“看来,四娘是真的没有学到当年兄嫂的气度。”

  “……她遭逢大变,性情不同以前在所难免。”杨芜叹气,这会偌大的正房内也就剩下夫妻两人。

  “以往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吧。”

  王氏服侍杨芜躺下更衣,她叹口气,“我就担心日后还会出甚么变故,四娘看着总叫人有些不放心,六娘至少坦坦荡荡,可是四娘话里话外都把由头往六娘头上推。实在是有失磊落。姐妹之间都是亲人还好说,可这要是夫妻之间,可就不行了。尤其听说这新婿也是好美色的,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落得不好。”

  “……”杨芜思索半晌,摇摇头,“这些事我们就算想的再多也没有多少用处,还是要四娘自己。”

  若是以前,他对兄嫂自然信得过。只是四娘遭遇了这么多事,难免性情大变。他摇摇头,四娘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做傻事!

  “还有六娘,六娘传来的那些话……”王氏说着看向杨芜,神情复杂。

  杨芜摆了摆手,“罢了,我们原本也只是替四娘新婿问一句罢了,让四娘在新婿家过得好而已。这朝堂上的事,还是别插手了。”

  王氏闻言,心下轻松不少。

  “我们士族,原本就是不对上头的人有忠心,不然也不会屹立这么多年,”杨芜思索了半晌,他慢慢摩挲着有寒疾的腿。王氏见状,替他卷起裤腿,将准备好的艾包绑上去,小心用火在外炙烤。

  传来的阵阵暖意,让杨芜腿上的疼痛舒缓了些。

  “百年前衣冠南渡,士族们侨居江左的,再也没有回来。留下来的不是一样的要生活?还在那些胡人手下入仕的还少吗?这北边谁做皇帝,对我们杨家来说,又有甚么重要的。不管了不管了。”杨芜一阵心烦意燥,他挥挥手。

  “这些人爱闹就闹吧,只是看看他们最后闹成甚么样子,大不了,我带全家回弘农郡的祖宅去!”

  王氏忍不住笑了,“事情哪里到这个地步?不过不掺和这些事,我这心也就能放下来了。”

  夫妻俩相视一笑。

  十多日之后,洛阳表面上的平静终于被清晨送军报的快骑的蹄声踏破。

  蠕蠕又南下掠夺,因为之前六镇镇兵大批南下,六镇空虚,竟然被蠕蠕得手,烧杀抢掠了好几个城。漠南草原上原本属于魏国境内的人口和牲畜也被蠕蠕人掳走。还不仅仅这样,南边的梁军重整旗鼓又重新攻打郢州等地,顿时襄阳郡郢州沔州告急。

  军报一来,哪怕是段秀,也皱起了眉头。皇帝在上头不发一言。如今朝廷里头的武将都是段秀的人,不管怎么委派还是段秀一系的人。

  宫殿之内静寂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楚。

  段秀将玉笏防止在臂弯里,他抬眸看向上头安静的几乎不存在的皇帝,开口,“此事,陛下觉得呢?”

  这话原本应该是由皇帝来问,如今却让身为臣子的段秀给说了,说不出的怪异。

  “朕认为,还是尽快派兵前往驱逐蠕蠕和梁军为好,若是晚了,被人抢占先机,岂不是令人扼腕?”

  “陛下所言甚是。”段秀说罢,危襟正坐,“臣自请带兵出征,驱逐蠕蠕。还请陛下恩准。”

  元绩愣了愣,段秀要去何处,哪里需要他来过问点头?他一时间想不通段秀说这话的意图,小心翼翼道,“大丞相乃国之栋梁,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我朝将才济济。让大丞相前去,倒是助长了尔等小人的气焰。”

  段秀闻言看了元绩一眼。

  他原本也没有太大的亲自出手的心,不过南北夹击,形势看上十分严峻,他这个大丞相若是不做表率,面上实在是看不下去。

  幸好,小皇帝开了这个口,免了他不少麻烦。

  战事紧急,眼瞧着火烧眉毛,段秀在下朝之后,迅速召集手下那些人,不管是镇守在边关几州的,还是在洛阳的,几乎都被派上了用场。慕容谐都已经被要被遣派到北方草原上头和蠕蠕捉对厮杀去。

  慕容定也不例外,他是南下沔州。之前寿春一战,如何和南人打仗,他已经有经验,南下最适合不过。

  慕容谐这次不顾贺楼氏的反对,把长子带在身边。留在洛阳是没有多少前途的,他们慕容家的男人,上沙场才能尽显真本色。

  贺楼氏闹了又闹,慕容谐罕见发怒之后,贺楼氏这才抹着眼泪给慕容延打点行装,还从寺庙里头花了大价钱请来了一尊佛像,日夜供奉。

  相比慕容谐家里的鸡飞狗跳,清漪驾轻就熟的给他准备要用到的东西。

  夜间,慕容定用完晚饭之后,没有和之前一样留在他屋子里头,而是直接到了她房内。

  慕容定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脱去了外面的衣衫,坐在镜台前放下头发。

  他见她乌发披落在肩上,明眸皓齿,肤白如雪。喉咙紧了紧,两人自从争吵过后,就再也没有亲近过。更别提男女那回事,他心头火烧的厉害的时候,就会到院子里舞枪弄棒,将精力发泄完了,也就不会再想。

  可是真再次看到她这模样,他心下忍不住的悸动。

  “你们都下去。”慕容定道。

  兰芝看了一眼清漪,清漪从头上抽出一根玉簪,随手丢入一旁的首饰盒里,似乎没有见到慕容定。

  她只好站起身来,带着侍女都退了出去。

  窸窣的声响过后,室内也就能听到她梳发的轻微响声。篦子仔细的从浓密的长发中梳过,慕容定走了过去,在她身后坐下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手腕纤细,凸出的那块骨头圆润可爱,抵在他粗粝的掌心上。

  他忍不住摩挲着那块小巧可爱的骨头,他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清漪没有半点客气,伸手就把肩膀上的脑袋推了过去。

  慕容定被推开又贴了上来。

  “宁宁,我想你。”他又一次抱住她,孜孜不倦把下巴放在她脑袋上。

  “不是想别的女人,例如上回那个花娘?”清漪才不会被他的亲昵给哄好了,她还记得那回事呢。

  慕容定一脸正经垂下头来,“甚么花娘?”

  “就是上回你在甚么地方伺候你喝酒的。”清漪似笑非笑,“你去找她。”

  慕容定对着她的笑容,一股恶寒从尾骨升起,顺着脊椎直冲颅顶。他旋即反应过来,两条胳膊抱住她,不管不顾开始扒衣服,“甚么花娘,我连见都没见过!甚么花娘的,不知道不知道!”

  清漪抓住他闹腾着要往裲裆里头走的手,她侧过头去,“你走,别来烦我。”

  慕容定嗷的一下把她扑到在床上,“我去找谁?!我就你一个,我还能找谁?”他几下把自己身上的上衣撕开,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你听听,你听听!听听它说到底还没有别的女人?!”

  说着他重重压在她身上,几乎是哀求,“你应了我这回,我真的要憋死了……”

  他趁清漪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吻住她的嘴唇,尝到熟悉的香甜,他喉咙里头终于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清漪屈腿要顶他,慕容定立刻压住,“你应了这回,事后你要我命,我都给!”

  完了,这家伙是真的疯了。清漪浑身僵硬。

  “上回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碰,真的,我以后不敢了,也不会了。”慕容定扯开她的寝衣,急切的吻着她优雅的脖颈,“你别这样了,我难受,难受死了……”

  慕容定哼哼唧唧的,清漪一把按住他脑袋,“你发誓?”

  “好,我慕容定以后再和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块,就叫我出门从马背上跳下来!”慕容定豪气万丈发誓完,又扑到她身上。

  “得了吧你!黑风是你从小养大的,它摔了自己,也不会摔了你!”

  清漪恨不得把身上的家伙给掀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舔兔几:给肉吃,命都给你!

  清漪小兔几使出佛山无影兔爪,挠的大尾巴狼一脸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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