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艰难抉择

　　第十三章，艰难抉择

　　鬼山夜合一向不屑于皇族，一心将所有皇族踩于脚下，而对我更甚。

　　我此生最不愿再遇之人便是鬼山夜合，如今还前去求他帮忙，他必定想方设法地辱我，想想都不愿，可我妹妹在曼珠少女的手上，若不听她的，恐怕妹妹会遭遇不测。

　　沉吟了片刻，我问：“你为何寻我去找鬼山夜合？你如何确定他能取走你体内的“倾颜”，结束你们家族的悲剧？”

　　曼珠少女似是早已料到我有此一问，从容释之：“因为这是鬼山夜合本人说的。五年前，我们得知鬼魔将臣的后裔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能以损耗精神力为代价，摧毁不生不灭之物，而鬼魔将臣的后代如今只剩下鬼山夜合，因其他的皆被他所杀。我们不惜一切地寻得鬼山夜合，请求他帮忙。而鬼山夜合只提出一个条件，便是让你去找他，请他相助。”

　　原来上次鬼山夜合认定我们还会见面，并非自信使然，而是早已布好了局，只待我进入。

　　只是，有一事我还是不明，我在寻妹妹之事，或许他们能通过情报与分析得知，可连我都不确定何人是我的妹妹，何以他们如此确定？

　　于是，我向曼珠少女提出如此疑问：“你何以得知你们手上之人便是我的妹妹？”

　　曼珠少女亦然得知我会有此一问，笑道：“我只能未卜先知，确实不知晓何人是你的妹妹，这是鬼山夜合告知与我的，至于他为何得知，这便要你去问他了。”

　　“……”听她所言，我的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觉得我被解禁出来此后所有之事，皆在某人的算计当中，而此人很有可能便是鬼山夜合。

　　然，鬼山夜合不过是个卑微的奴仆，不曾就学也不曾有人授予他什么，只是从小被父皇派到我身边伺候我，何以会有如此心计？难道……他的背后有人？

　　我不喜欢这种被设计之感，这让我觉得是一种耻辱，若不是妹妹在他们的手上，我绝不会妥协。

　　妹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软肋，我只能去见鬼山夜合了：“鬼山夜合如今在何处？”

　　听我此言，曼珠少女便知我已应了她所求，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鬼山夜合在漫尧山。”

　　竟然是在此地？此地是我小时候曾向往之地，鬼山夜合约我到此地，究竟有何企图？

　　事不宜迟，我马上出发去找到，然则，转身那一刻，曼珠少女开口了。

　　她说：“梨落公主，你必须在一个月内将鬼山夜合带到此处，否则你的妹妹必死无疑。”

　　我此人向来不喜别人威胁我，尤其是拿我妹妹作威胁，若是墨炎在身边，我定不会应她索求，直接将她擒获，即便将整个小镇翻遍，也把我妹妹找出来。

　　我忍着怒气，冷哼道：“我既然答应你之事，必然做到，也必然不会耍你，你不必说出此言。”

　　曼珠少女苦涩一笑，眼中带着暗黑的绝望：“我此话的用意不在威胁，在于提醒。再过一个月，我便过二十，到时候‘倾颜’会破肚而出，寻找下一个宿主，而它所需吸取的精气，是这镇上所有人的全部精气。也就是说，一个月后，若不能杀死‘倾颜’，这镇上所有人都得死，包括你妹妹。”

　　我不曾料想事情竟然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蹙着眉：“若是你将此事告知镇民，让他们逃离此镇，便不会发生此种惨剧，不是么？”

　　曼珠少女苦涩地摇头，眼神哀伤欲绝：“没用的，若是能离开，他们早就离开了。”

　　事出必有因，我只好问下去：“什么意思？”

　　曼珠少女回头凝视着我，眼里有了淡淡的哀怨：“相信你也瞧见外面那些红花，它们的名字叫‘引魂’，是鬼山夜合当年种下的。他为了利用这个镇上的悲剧诱你去找他，让我们都中了‘引魂’的魂毒，我们需要每日吸收‘引魂’的花粉，否则即可暴毙而亡。”

　　我晓得，曼珠少女是在怨我，若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他们也不会遭受如此可怕的事情，然则，我并非圣母，不觉得此事是我的错，鬼山夜合是他们找来的，这个小镇的悲剧也源于他们。

　　我见曼珠少女还想说些什么，不想再听下去：“好了，别说了，我现在出发，你必须照顾好我的妹妹！”

　　语毕，我转身走出去，带着青镜出发漫尧山。

　　此行凶险，无法预测，我心中戚戚，想着鬼山夜合的大本营在此地，那么，断臂男子也会在此，只怕到时候青镜难免与他碰面，依照青镜的个性，必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杀他，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场面。

　　我很理解青镜为妹妹报仇之心，换做是我，也会如此，无奈的是，我十分了解青镜这是去送死，而我又不愿失去他。

　　思虑至此，我试探着问青镜：“青镜，若是你碰见了你的仇人，而你无法杀死他，你还会出手杀他么？”

　　青镜不曾停顿片刻地坦言道：“会！”

　　他就是这性子，不见棺材不掉泪，一旦涉及到他的仇恨，整个人都变得盲目得不可理喻，这一切皆因他的心结所致。

　　我想了想，试着让他释然：“青镜，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像你如此简单纯粹之人，报仇雪恨此种东西并不适合你。我相信你的妹妹也深知这点，所以当初才选择殉情，而非杀你或者让你去报仇。”

　　“……”青镜低头不语，似乎刻意逃避这个问题。

　　我已知晓自己的话语触动了他的心，继续努力：“青镜，你的妹妹并不希望你为仇恨而活着。当年她明明可以恨，却选择了爱，便是让你明白，不要恨。”

　　“不要说了！”青镜终究受不了，激动地打断我之言，变得更执着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我并不知他说这话并非因为他真的执着于仇恨，而是出自于对未来的恐惧与迷茫，一种抛弃了仇恨却找不到活着的方向的未来。我想，若是我知晓了，后来青镜也不至于变成那般的让我心痛。

　　漫尧山与只有下雪天的雪国不同，终年四季如春，景色多变却都美如卷画，曾经，我从兄长大人口中得知此地，深感向往，总是幻想着与妹妹跟随兄长大人到此处游玩的情景。

　　如今真到了此地，我却不甚开心。最疼爱的妹妹身处险境，最敬仰的兄长大人性情大变，成为雪国至高无上的君王后，到处征战，残暴如纣王，叫我寒心。

　　“呜呜呜……我的乖孙女呀，你快回来啊！爷爷不能没有你呀！”

　　我被一位老者的凄厉哭喊声打断了沉思，忍不住瞧了他一眼，却不想多管闲事，不料老者见到我，竟然激动地跑过来。

　　老者似乎在山上遭遇了异常可怕之事，惊恐地叮嘱我：“小妹妹，你可千万别上山，最近我们镇上许多像你这般年纪的女孩都离奇失踪了，不久后她们的尸体便在山下找到，如今连我那乖孙女也失踪了……呜呜呜……”

　　说到这，老者又忍不住伤心嚎哭。

　　我蹙着眉，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但多管闲事并非是我的作风，便对老者的关切表示谢意：“老人家，感谢你的相告，但我还是会上山的，而且我并非一人上山，请勿忧心。”

　　老者抬起朦胧的双眼，打量着我身旁的青镜与突然跳出来的天明，感觉我们非等闲之辈，便跪地求我：“你们定是厉害之人，我求你们帮我把孙女找回，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了，我求求你们。”

　　见老者向我们磕头，我即刻阻止，终究还是心软了：“老人家，我们定当尽力，你不必如此！”

　　老人家得到我的回应，心中充满了感激，以为他的孙女必定会得救，一个劲地向我们道谢，我实在应付不了此种场面，便带着众人上山。

　　进山不久，我们便遇到了鬼山夜合的手下，我见他们挡路，便告知他们我的身份，让他们去禀报鬼山夜合。

　　是那个混蛋千方百计地让我来了的，他必定会让我去见他的，然，我从不曾猜对此人的心思，他的手下回来后，竟然喊着他们的宗主并不认识梨落公主，纷纷对他们拔刀相向。

　　我恼了，让青镜前去收拾他们，虽然青镜的物攻技能抵不过独臂男子，但对付这些小角色并不在话下，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天明这小子也去相助青镜。

　　收拾掉这群挡路的，青镜对于天明的示好很不屑地冷哼一声，相当傲娇，我这才想起天明得罪青镜之事，原来天明如此积极表现，不过是为了与青镜和好。

　　我们继续前进，经过一家山中寺庙时，我们便觉得口渴，喝了点庙里的井水，正要出发时，一位主持走过来向我们索要香油钱，开始之时，我们并不在意，随意给了他一点，没想到走一步，他便问一次，而且每次索要的钱财是翻倍了。

　　如此索取无度，任谁都会恼怒，最先动怒的莫过于后天养成了守奴才个性的天明。

　　天明上前与那名主持理论，死活不给钱，言语不合后，便打了起来。庙里的和尚见此，纷纷持着木棍前来围攻我们。

　　迫于无奈，我们唯有将他们击倒，不料他们被击倒的瞬间，消失在地面了。

　　我觉得此地颇为诡异，唤着青镜快速与我离去，不料身后的天明突然惊叫一声，如见鬼一般。

　　“哇，我怀孕了！”

　　我们回头，忽然闻得一阵幽香，便晕了过去。

　　当我们醒来后，发现躺在村落里的某间屋子里，村中的妇女们纷纷围着我们嬉笑，顿时吓了一跳。

　　我想坐起来，却发现不能，肚子特别难受。

　　其中一名妇女紧张地叮嘱道：“姑娘，你身怀六甲，不能如此！”

　　我怀孕了？这是何等的笑话。

　　我下意识地往肚子上摸一摸，似乎隆起了，往下一看，悲剧，还真的怀孕了。

　　我身为女子怀孕，也不算悲剧，可旁边的青镜与天明也怀孕了，那就很悲剧了。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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