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窝 > 冷情王爷:弃妃要休夫 > 第369章 胸有锦绣

第369章 胸有锦绣


  当那些字展现在眼前时,他不由轻轻咦了一声,那字既有磅礴气势,秀挺端厚,却又透着一丝冲和淡远的韵致,更重要的是,这字他竟然有熟悉的感觉。[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这字,他在哪里见过?

  这是她写的吗?她一个女子,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来?从字体行间看,的确有几分秀逸之气,不细看只能注意到气势磅礴,却无法留意到入纸之墨力道略有不足。但这不影响字的美观和遒劲。

  他把白纸卷到一边,展开那张纸,上面写的是:“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把这张放一边,另一张上面写着,却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前面一首,满透着一股无奈思绪,虽豁达却又愁苦,曲折回旋,**矛盾,似乎不堪回首,不易诉说。而后面两句,直白得多,却也满透着一种孤独伤怀之感,怀乡思人,朴素自然,情感不经意间流露。

  京城难道不是她的故乡?就算她要把湖州当故乡,也不用写得这么悲凉凄恻吧。

  司城玄曦的目光紧盯在那个“成”字上,那种行云流水般的酣畅感觉,他真的见过。那一勾,一点,墨迹淋漓,潇洒恣意,在哪里见过?

  他脑海中跳过什么,突然脱口轻吟:“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难怪这么熟悉,他不止看过一次,在撷玉斋后院的中堂上,挂的,可不就是两副字?和面前这些字如此相似的手笔,如此相同的气势,如此婉约**的情思。

  是她,是她?

  竟然是她?

  那天,他看见荆无言对着这两首词目光愁苦而悲凉,沧桑而无奈,他只当荆无言只是在缅怀自己想娶的女子娶不到的无意识举动,却没有想到,荆无言是在对字思人。

  他没有告诉他,这竟然是蓝宵露的字?

  这个女人,她为什么能够把一手字写得这么特别,既有男子的磅礴豪气,筋骨外露,挺拔刚硬,又有女子的慎密端秀,飘逸如仙?她融合了这两种气质,让这字有了生命一般,让人过目难忘。

  蓝家三小姐养在深闺,到十四岁上还默默无名,若不是那次去家庙进香被人毁了清白,传遍京城,她仍是那么默默无名。论雍华高贵,远不如她嫡姐蓝芙蓉,论才气远播,远不如她大姐蓝素樱,即使论起小女儿的娇媚可爱,她亦远不如四妹蓝素琴。

  她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能耐,有什么过人之处,无人知道。

  外人眼里,她只是一个不如丫头的平妻之女,非主非仆非奴,他以为她只是脾气乖张个性倔强,不温柔不雅致不娇媚不玲珑,原来,她竟胸藏锦绣?

  他早该想到,敢冒天下女子之大不讳,以一个未出阁女子身份出任****,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桃花阁改门换径再次经营之后,稳夺京城娱乐第一楼,那原本因为蓝家和敖家被压制得无法出头难以生存的桃花阁,在她手里不但没有垮下去,反倒生意兴隆,热火朝天。

  胸有锦绣,好一个胸有锦绣!

  司城玄曦难掩心中的震动,心中有一些恼怒,无言,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你竟然这样瞒着我?他的手紧握成拳,突然想起当初荆无言曾经问他:“你了解她吗?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就要毁了她的幸福?”

  他满腔的忿怒不知不觉消散了,他有什么资格去怪荆无言,其实一开始,他就是在横刀夺爱,荆无言知道他不爱她,所以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说她的好,他一定觉得,因为他的游说而让自己改变心意,那是对那个女人的污辱。

  他竟是那样懂她,而且,那样爱着她?

  当初看到那两副中堂时,他也曾震动,曾仰慕,曾想折节相交。他甚至问过荆无言,这是何人手笔,可否引见,荆无言当时脸上神色古怪。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荆无言会露出那样的神色,他是在嘲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自己视如不见;他是在鄙视,为了自己的利益,夺了别人的终身幸福,弃之如敝屣,有眼无珠;他是在恼恨,恨自己把珠玉当尘,不知珍惜;他更是在恨自己横刀夺爱,让他爱而不得,终生遗恨吧?

  司城玄曦心中不舒服极了,他不愿意承认那是在吃醋。

  对着那两幅字,他一瞬不瞬,目不转睛,心潮起伏之间,竟是惊涛骇浪难以自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怔怔地走出书房。

  他的心突然乱了。

  凭心而论,他并不是荆无言以为的这样,大婚之时,他第一次看她,的确是不屑的,讨厌的,鄙视的,甚至冷漠的,那不是对她,而是,他在恼恨自己,竟要借了一个女人已经被人唾弃的身份来求得一时的苟安。

  但是为她解毒时,他却发现,他心中竟是莫名的对她很是亲近,那刚刚长成的身体,竟让他生出几分迷恋来。那一天,他不知道多庆幸荆无言的临阵脱逃,没有带她远走高飞。

  拥着她无意识的身体时,他竟是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这种感觉,他在别的女人身上没有过,在王娴婷身上也没有过。

  哪怕王娴婷对他极尽迎合,卖力侍奉,他却远没有那一晚的温馨和满足,可是,当他面对她时,要么他被她气得暴走,要么她被他冷语刺得发怒,两人竟没有好好相处过。

  他明白,问题也许是出在自己身上,从一开始,他请求父皇赐婚时,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即使娶了她,他心中仍然带着高高在上的心思,他觉得他之于她,是施舍,是可怜,是救赎,所以,他居高临下,可她,却是那样倔强不屈。

  他心中还有一种愤慨,父皇对他的见疑,逼得他不得不娶这样一个女人来表明立场,可他心里恨啊。他不能把这份恨意泄给父皇,却不知不觉间,转移到她身上。

  其实,她又何辜?

  要说恨,她应该更恨吧!

  可自己之前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的感受,不甘不愿不忿,他恨命运的不公,恨父皇的无情。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如果她是一个向命运屈服的人,受辱之后,她就不会活着,圣旨下来之后,她就不会逃婚。

  他居高临下,俯视她,说到底,不过是他大男子的心思在作祟,因为她不是干净的身子,他是堂堂燕王,娶了她,她就应该对他感激涕零,逆来顺受,无怨无悔。那些潜意识里的东西,他从没有深究过,现在想来,却深深地汗颜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和世俗男子一样肤浅了?

  她被人侵犯受辱失了清白,那不是她的错,只因为她是一个弱女子,无力抵抗男子的暴力,该被鄙视的,该被唾弃的,不应该是她,而是那个毁了她清白的男人。一个男人仗着身强力壮,对一个弱女子横加****,毁她清白,毁她名节,这男人猪狗不如。

  他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之色,若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他要把那人抓人,让他在蓝宵露面前忏悔,然后,他再将他凌迟处死。

  他走出了书房,来到蓝宵露的卧室门前,他甚至都忘了他来的本意,只是无意识地推开了门。

  这房间他其实并不陌生,他进进出出过好几次,现在,这里仍然是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下人。洪煜韩声报过,当她支开下人时,多半是翻墙出去了。

  他唇边竟掠过一丝笑意,看,他的王妃,多么与众不同,他下令让她禁足清月院,她却能翻墙出去,还女扮男装地在外面过得风生水起。

  他悚然而惊,一直以来,他知道她做的那些荒唐的,与大家闺秀大相径庭的事,可是,他仍然听之任之,这中间,到底是不管不问,还是不忍禁锢的放纵?

  难不成,他的心中,竟是早已经对她生了**溺之心,这才任她为所欲为,却又担心她的安全,不愿意把洪煜和韩声撤走?

  不,不可能,就是一个倔强的女子而已,他怎么会在意她?

  司城玄曦用力晃了一下头,抛开那些突然生起的想法。他不敢想下去,因为,他司城玄曦的心,绝不会为一个女人而动。哪怕他觉得蓝宵露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气质,那也不过是几分好奇罢了。

  他脚步没停,向内室走去。

  这时候,连他也明白,明知道她应该已经不在府里,为什么还要来到她的卧室?

  可是,随着脚步离内室越近,他心中竟是越不安起来,他想转身而逃。可是,他又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过一个女人,就算特别一点,也不过一个女人。

  内室的门只是虚掩着,他轻轻一推,门无声地开了。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那张雕花大**,**上被子微隆,一个人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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