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乾坤一掷
下一秒软剑兄便喊出了江蛟心中的问题，“何人插手？！”
“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一个声音从江施二人脑袋上方响起，嗓音沧桑而有力。
“可是在下比武碍着前辈了？”软剑兄又道。
“我只是厌倦了打打杀杀，不想再看见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江施：“…………”
刚才那一掷到底有多少力道，只有使软剑的才清楚了。他听闻这话，竟真的没多逗留，收剑离开。
“我的生死，与你何干？！”
说话的竟是重剑兄，他一手捂着左臂，喘着粗气问道，语气间丝毫没有感激之情。
“与我无关。”
“如果你足够厉害，也可像我一般管别人的闲事。只是你还不够，所以现在生死由不得你。”那声音答道。
江施：“…………”
重剑兄听闻重重喘了口气。
他拾起重剑，擦掉剑上沾染的泥土，复又吐出心中的闷气，把剑插入泥土作为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
江施：“…………”
江施二人此时的处境很是尴尬。
江蛟咽了口唾沫，终是抬头向上看去。
那人立在竹子细弱的枝干上，那枝干竟还不足小指的十分之一粗！他轻如柳絮，不细看还以为他倚着竹节飘在空中。
那人也恰好在看他们，那双漆黑凌厉的眼睛透着阅尽沧桑的了然。
江蛟又咽了口唾沫。
这人怕是一直都在那，只是他和施杞没有发现。
那人戴有面具，遮住他整个额头以及大部分左脸，深蓝色外衫领口快要开到腹部，露出充实的肌肉线条。他左手戴着黑色手套，相应的，左腿也绑有一个暗器袋。
他是个左撇子。
而施杞此时也在打量那竹上人，只是她的关注点稍稍有些不同——
哇哇啊啊他好帅！！而且他使暗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ω*
“呵，前辈你好早啊。”
江蛟讪笑两声后抬了抬手，作出打招呼的样子。
那人从竹节上一跃而下，消无声息地落在二人身旁，那竹节仅微微抖动，像是刚飞走的是一只鸟。
这明显的画音不同步让江蛟汗毛竖立。
江蛟估摸着为人长者都喜欢勤学好问的新人，他摆出一副晚辈的姿态问道，“前辈一大早在竹子上做什么？”
那人眼神中染上些懒散，说道：“和你们做一样的事。”
看来那人早在上面把江施二人的一言一行，一躲一藏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不好受，江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倒是施杞像是对这之间的暗流毫无察觉，她双手抱拳道，“方才感谢前辈出手。”
“那人都没谢我，你为何谢我？”
“若是由我多管闲事，免不了一番纠缠。前辈是见我手持石子，才先我一步出手的吧？”施杞语气中带着钦慕，“而且前辈暗器功力炉火纯青，本可以打落那人手中的软剑，可前辈故意让他刺中对方手臂，算是给他个获胜的甜头吧？”
那人不置可否。
江蛟却是暗暗惊讶，没想到其中还有此等缘由，若不是懂暗器的施杞在身旁，他更是不会知道此人暗器功力几何。
此人身经百战，又心怀怜悯，会不会是选派人？
施杞见前辈没有否认，心中好感更是多了几分。施杞便是如此，总是轻易地相信别人。
她自报家门道，“我叫施杞。”接着指了指一旁的江蛟，“这是江蛟，我们是饮月城来的。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天真烂漫最博人心。
这位前辈也是一样，见多人事虚华体味世间冷暖后，才知真诚可贵。
“若风。”他答道。
他动静之间让人难以觉察，的确轻盈如风，施杞不由叹道：“风前辈人如其名。”
若风打量了下比施杞高出两头的偃月刀，波澜不惊道，“你使暗器，却也练刀。”
“对啊！”施杞见他问起自己的事，就像是被私塾先生表扬了的孩子，面上是未曾遮掩的激动，“不过我暗器只是练着玩玩。”
施杞没好意思提她平日就飞个树叶，掷个石子什么的，而且大多都用来“点餐”了。
说着她捡起一颗小石子，向远处一片竹叶掷出。
倒不是要炫耀，只是在前辈面前证明一下自己确实是使着玩玩。
石子飞快从一片竹叶上穿过，只留下个零星的小洞。
“不错，速度很快。”
若风点点头，也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将其掷出。
只听见石子撞击竹节发出嘭的一小声，这石子该是穿破了竹节。
施杞连忙跑去查看，发现石子在竹节上留下一个小洞，
但只有一个！
想必石子是掉进了竹筒里。
施杞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这样高超的暗器技法。若是用力过猛，石子必然会穿透竹节飞到远处，若是用力过轻，石子定会弹回，难以留下小洞。这看似简单的一掷，怕是连伤人几分都能计算得一清二楚。
她一路小跑回到若风身旁，崇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光快还不够，力道控制也很重要。我正闲来无事，可以指点下你。”若风说道。
江蛟看得出，若风很是欣赏施杞。说这话时候他一脸认真，而施杞也心花怒放，就差没跪下喊“师父”了。
江蛟插嘴道，“既然如此，前辈何不把腰牌也送给施杞？”
“腰牌？”若风皱了皱眉，“你以为我是选派人？”
“什么！若风前辈是选派人吗？！”
施杞一直惊于他的暗器技法，丝毫没有留意。
江蛟一脸严肃道：“前辈戴左手手套，暗器袋也在左边，该是个左撇子。”
“嗯！有的暗器淬了毒，才必须戴手套的吧。”施杞点点头接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般只掷竹叶的。
江蛟见若风默认，又道：“可方才前辈掷石子用的却是右手，是因为前辈要展示力道控制，所以右手才是前辈的惯用手吧！更何况线索中确实提到选派人中有精于暗器之人！”
“非也。”若风脱掉手套，又捡起一颗石子由左手掷出，石子穿透一层竹节落入竹筒内，这精细的力道控制丝毫不逊于右手，“石子染尘，我用右手只是不想弄脏手套而已。”
得手了。
江蛟狡黠地眨眨眼，咧开嘴道，“果然，前辈的左手一样厉害，不然方才的暗器也不至于让那使软剑的知难而退。我相信前辈说的是实话，依前辈的阅历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但前辈还是露出了破绽……”
若风挑挑眉，洗耳恭听。
“前辈可记得我刚提到选派人中有精于暗器之人。”
“记得。”
“那是我编的。线索只说了选派人在装左撇子，仅此而已。”
若风不动声色，“那又如何？”
说完他突然面色一沉。
“如果前辈是参赛者，一定会留意到这全新的线索。而前辈的关注点却在证明自己不是右撇子，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呵。”若风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没错，腰牌还在我手里。”说着若风从暗器袋中掏出那枚刻有“楼”字的木质腰牌，“不过给不给你们还是由我说了算。”
“前辈要和我们动手？”
江蛟一惊，别说他们是两人，若是真动起手来，就是有十人也不一定抢得过若风，或许还会因此丧命。
要是如此，他们怕是要知难而退了。
若风见他脸色不好，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若风作为前辈，和小辈动手不免有失风度，更何况这是新人选拔赛，他若动起手来，岂不成了“新人杀手”？
若风转而对施杞道，“我既然说要教你，便不会食言。若是你能在一天之内将石子掷入竹筒，学会这乾坤一掷，腰牌就是你的。”
施杞听闻眨眨眼，顿时来了劲头。
“前辈不会反悔吧！”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施杞悟性极高，又刻苦练习，在若风的指导下进步神速。
一日后，施大小姐学会乾坤一掷，获得腰牌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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