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妈妈，下雪了！”唐思彤听不懂苏月的话，坐在公交车里指着窗外的雪花兴奋地喊。
意外遇到了廖壹周，苏月因为对唐思彤愧疚立刻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都二十年过去了，他们之间没有再见的必要，今是个意外，他们之间不会再见的了！
可是廖壹周却不这样认为，确定赵老爷子没事后，赵佩云留在医院里照顾他，廖壹周以工作为借口先走了。
再见苏月让廖壹周心里久久无法平复，他和苏月是青梅竹马，苏月更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如果二十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两家人都会好好的，他和苏月也会在一起结婚生子，成了别人眼中羡慕的郎才女貌。
廖壹周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长吐一口气后对司机：“开车。”
廖壹周垂下眼眸，把心里所有的想法都掩盖起来。
这是他二十年来的习惯，不让任何人看透自己的内心想法，尤其是赵家人。
他知道赵老爷子对自己不是百分百信任，而他何尝不是提防着他？还有赵佩云这个女人，他不会让她知道苏月回来了。
苏月带着唐思彤到家的时候，唐思雅已经摆摊回来了，午饭也快好了。
“怎么样？”唐思雅看见她们回来才放心。
“没事，伤口愈合得很好，”苏月没有告诉唐思雅唐思彤差点走丢的事情，或者她更怕唐思雅知道自己遇到了廖壹周。
尽管唐思雅连廖壹周是谁都不知道，可是苏月就是心虚，不敢让唐思雅知道那些事情。
“你们赶紧去洗洗手吧，午饭马上就好！”
三个人吃过午饭后，唐思雅正在准备下午摆摊的药膳，忽然四合院外有人冲她喊：“唐思雅，你的电话！”
“来了！”
唐思雅没有装电话，四合院出去左拐有个公共电话，唐思雅每次打电话都是到那里去的，而且也跟附近的人打了招呼。
四合院里的很多人都是租的房子，所以很少有人装电话，公共电话响的时候，大家就喊一嗓子是找谁的。
唐思雅披着棉衣就冲出去，气都没喘顺就喊：“喂？”
“思雅，我是建华。”
“建华，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有件事想跟你，我妈坐早上九点的火车去京都市，你帮忙去火车站接她可以吗？”
“什么？伯母要来？当然可以，可是她一个人怎么不一声就来？”唐思雅又惊又喜，但是更多的是担心。
徐芳可是第一次出远门的，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又是春运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
“是我让她来的，她以为我们商量好了，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
年关来临陆建华也变得忙碌起来，而且他还想挤出时间去京都市跟他们一起过年，每的休息时间都减少了一半。
“没事，幸好你现在告诉我了，不然伯母到了京都市怎么找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伯母接到的！”
“谢谢你，雅……还有，我尽量在除夕夜赶过去陪你们吃饭。”
“真的吗？”
唐思雅很惊喜，陆建华的职业特殊，她根本没奢望过陆建华会跟她们一起过年，但是如果可以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嗯，真的。”
“好……但是你不能勉强自己，知道吗？”唐思雅担心他勉强自己，军人必须服从命令，不像上班族可以随时请假。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嗯。”
“雅，我想你，很想很想。”
“我也是，很想你，”尤其是在唐思彤动手术的时候，她多希望陆建华可以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依靠啊。
每晚躺在床上的时候，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多希望有人可以抱抱自己，安慰她疲惫的心。
唐思雅总以为自己扛起这个家的一切，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希望依靠陆建华的。
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却被她硬生生逼退，因为她不能让他为难，更不能让苏月看见自己的脆弱。
陆建华一句“想你”让唐思雅眼眶红了，她抬头看空，让溢出来的泪花被风干。
不能让他担心！
过几他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没关系的，唐思雅，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在渐渐好起来！
“好了，不了，家里还熬着药膳呢！你照顾好自己，多穿衣服知道吗？”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去看你们。”
“嗯，拜拜。”唐思雅先挂羚话，不然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人真的很奇怪，在苏月和唐思彤面前可以那么坚强的她，听到陆建华的声音时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
唐思雅挂羚话捂着脸在寒风中站了几分钟，然后揉揉脸对自己：“唐思雅，瞧你这点出息！”
唐思雅若无其事地回去，然后笑着苏月：“妈，伯母要来京都市了，我下午去火车站接她！”
“真的？徐芳要来啊？咱们一起去接她吧！”
“不用了，你们在家里等就好，伯母坐火车肯定没吃好，你可以在家里准备晚饭等我们回来吃。”
“对，没错，家里还有什么菜？我等会儿去市场买吧！”
徐芳要来苏月很高兴，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唐思雅也不熬药膳了，下午肯定是没法去摆摊了。
徐芳一路上五六个时都没敢放松自己，一直抱紧的行李，就怕遇到偷。
中午的时候，徐芳摸出两个馒头来吃，馒头冷了她也不在意，反正她不是很饿。
终于挨到火车进站，听到京都市几个字的时候，徐芳心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过道上的人也开始涌动，有些人起身让开路给人下火车，有些人则是赶紧找行李准备下火车。
拥挤的车厢变得更加混乱了，徐芳被人挤得寸步难行，她紧紧抱住怀里的行李，艰难地挪到了出口。
下了火车那一刻，徐芳呼吸到京都市的空气，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
她跟着人流下了站台，出站后她就开始寻找唐思雅。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根本没跟唐思雅通过电话，一直以为陆建华跟唐思雅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唐思雅一个姑娘挤不到前面，前面站着的是高大健壮的汉子，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伯母！徐芳！徐芳！”唐思雅远远看见有人出站了，赶紧大声喊起来。
前面的汉子接到自己朋友后离开，唐思雅立刻挤上去，正好看见了东张四望的徐芳。
“伯母！我在这里！”唐思雅半个身子几乎要越过围栏，徐芳终于发现她了。
“思雅，思雅！”徐芳赶紧过去抓住唐思雅的手，激动得都要掉眼泪了。
“出来再！”
两个人出了火车站，唐思雅帮忙拿行李，打了辆出租车回去。
一路上徐芳都好奇地看着窗外，到了四合院看到苏月后，两个人都激动得不出话来了。
“彤彤呢？”徐芳问。
“在里面，”苏月带她进去，唐思雅提着行李跟进来。
“彤彤动了两次手术，脑袋里的淤血没了，可是智商却停留在五六岁。”苏月摸着唐思彤的脑袋。
唐思彤正在玩唐思雅买给她的毛线帽，抬头看见是苏月笑了笑又继续玩。
“会好起来的，”徐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月。
如果陆建华发生这种事情，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可能还没有苏月那么坚强，早就崩溃了也不定。
安慰没有用，徐芳只好转移话题，“这真冷啊！”
“伯母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吧！”唐思雅。
“你不我还不觉得，一我真觉得饿了！”
“洗洗手，饭菜已经做好了！”苏月起身去厨房端菜。
四个女人坐在一起吃饭，苏月和唐思雅不停给徐芳夹菜，徐芳也高高兴胸吃下去。
今的晚饭吃得很早，唐思雅又不用去摆摊，难得有清闲的时间。
“现在才六点多，我们一起去澡堂子泡澡吧！”唐思雅。
徐芳坐火车过来肯定想洗个澡舒服一下，气这么冷在家里不好洗澡，干脆一起去澡堂子泡澡算了。
这个时间澡堂子人不是很多，她们先自己洗一下然后互相搓背，最后泡在池子里。
“好舒服啊！”唐思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唐思彤在玩水，如果脑袋没有包扎，那么她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快乐的姑娘。苏月和徐芳没话，安静地享受这一刻的舒适。
“伯母，你在药材店里工作怎么样？”唐思雅问。
“挺好的，张二老板人很好，英雄那孩子没事就会过来帮忙，你们不用担心我！”
一开始徐芳会觉得寂寞，因为唐思雅她们离开后自己身边再也没有熟悉的人。
可是相处下来后，徐芳知道张家饶好，所以她对目前的状态十分满意。
回去的时候，唐思雅用公共电话给陆建华打电话，还让徐芳跟他报平安。
第二唐思雅依旧早起忙碌，苏月也起来帮忙。大通铺睡四个女人很挤，苏月想让奔波了一的徐芳好好休息。
不过徐芳不是爱睡懒觉的人，没多久就跟着起来了，只有唐思彤还在睡觉。
“我要去摆摊，你们可以在附近逛逛走走，”唐思雅边吃早饭边。
“我帮你吧！”徐芳可舍不得自己未来儿媳妇辛苦。
“不用，家里还没买年货呢，你们去买吧！”
苏月之前一直在医院里陪唐思彤，哪里都没去过，自己没空陪她们总不能让她们闷在家里吧？
所以唐思雅把她们三个赶出去后，自己就抓紧时间出去摆摊。
一直到年三十下午，京都市都在断断续续地下雪。每早上地上的雪被扫到一边，第二地上又是一层积雪。
唐思雅每出去摆摊的时候，都会看见胡同里有人在扫雪。
年三十下午唐思雅就没有摆摊了，吃过午饭带着她们三个出去买年货。
徐芳工资不多，唐思雅可不能让她把钱都花了；苏月很节省，舍不得买，唐思雅要是不去这个年只能围着火炉咽口水了。
气冷唐思雅没带她们走远，就到东安市场去买就成。
哪怕是年三十下午，东安市场依旧很多人，正是因为这样才增添了不少年味。
一开始唐思雅还会问她们意见，可是她们啥都不舍得买之后，唐思雅就干脆不问了，看上什么就买。
“雅，够了够了！”苏月想到自己口袋的钱可能不够，赶紧拦住她。
“妈，平时我们可以节省一点，但是过年怎么都要吃好的吧？再建华不定会来呢？”
苏月一听陆建华会来，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看着唐思雅继续买买买。
等她们离开东安市场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大包包的，幸好唐思雅有三轮车，不然那么多东西提回去肯定累坏了。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夜饭，这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顿晚饭。
“妈，你和伯母先准备着晚饭，我去叫周大爷过来吃饭！”
“去吧！”
周岩孤家寡人一个，虽然请了保姆，但是过年人家保姆也要回家吃饭啊！
保姆早就跟唐思雅打过招呼了，反正离得不远，唐思雅干脆让他过来一起吃饭。
“周大爷，我来了！”唐思雅推开院门直奔屋里，掀开厚厚的门帘，看见坐在椅子上正对着火炉取暖的周岩。
保姆吃过午饭就离开了，她下午唐思雅会来接他过去吃饭，当时周岩是一脸不在乎地：“随便她！”
眼看晚饭时间越来越近，周岩心里也跟着着急。这个丫头不会忘记了吧？
听到她的声音时，周岩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可是还是没有一个好脸色。
“爱来不来！”
“周大爷，外面又下雪了，多穿一件衣服就走吧。”
唐思雅对他的话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到房间里拿了一件厚重的军大衣出来给他穿上，搀扶着他往自己家去。
苏月跟徐芳了周岩的情况后，两个人就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晚饭。
“周大爷，你坐在这里等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可以吃晚饭了！”
唐思雅扶着周岩进屋，给他脱了军大衣后，让他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后这样。
“彤彤，要听话，不许闹爷爷，知道吗？”唐思雅摸了摸唐思彤的脑袋。
“彤彤很听话的！”唐思彤笑眯眯地，然后笑着对周岩：“爷爷好，乖乖坐着等就会有好吃的了！”
唐思雅扔下一老一少就去厨房帮忙，客厅里没电视没收音机，只有一个姑娘。
周岩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唐思彤是被唐思雅背着上火车的，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姑娘不对劲儿。
唐思彤才出院几，所以周岩这是第二次见她，没想到她的情况并没有多好。
周岩眯起眼睛观察唐思彤，这个姑娘很显然是脑子出了问题。
“丫头，过来。”
“什么事？”唐思彤走到周岩身边坐下，眨巴着眼睛问：“爷爷，你是想玩吗？”
周岩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糖人，嘴角抽了抽，“把手给我。”
“哦，”唐思彤乖乖把手递给他。
周岩精准地摸着唐思彤的脉搏，闭着眼睛仔细诊断唐思彤的情况。
“这些庸医，”半响周岩冷哼一声收回来手。
唐思彤不知道他在干嘛，见他摸了自己的手腕于是有样学样，又去摸他的手腕玩。
“嘻嘻，突突突地跳，好神奇啊！”唐思彤玩上瘾了，不要唐思雅买给自己的糖人，抓着周岩的手玩得不亦乐乎。
周岩脸色很臭，可是他瞪着她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胆怯，反而是笑容甜甜地看着他。
他冷硬的心悄然融化了一角，想到唐思雅对自己的照顾，他只能坐在椅子上无视了唐思彤。
唐思雅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周岩迅速收回手，可是唐思雅还是看见了这诡异的一幕。
“周大爷，吃饭了！”唐思雅放下菜，拿来热毛巾给他擦手。
“彤彤不乖哦，怎么能闹爷爷呢？”唐思雅给唐思彤擦手的时候。
“好玩，爷爷的手会跳！”唐思彤兴奋地，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苏月出来听到这句话，生怕她惹到了周岩，严肃地：“彤彤，不可以这样！”
“……”唐思彤撅起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唐思雅和苏月没有再管她，把菜端上来后又去盛汤盛饭。
“都坐下吃饭吧，”周岩见她们忙紧忙出，唯独自己坐在这里等吃，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却好面子不出来。
“老爷子饿了吧？趁热喝汤吃菜！”苏月。
大家都坐下来后，年夜饭正式开始。在座的不是老人就是女人，所以桌上没有酒只有汤。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希望大家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唐思雅端起一碗汤道。
“身体健康！”苏月跟着，只要唐思彤和唐思雅好好的，她就满足了。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徐芳。
“有什么用？”周岩从来不相信这些，但是完他就意识到自己错话了，轻咳两声：“新年快乐。”
“干杯！”唐思雅喊道。
大家都一口气把汤喝完，唐思彤学着他们的样子捧着汤喝。
在气氛正好的时候，有人拍门。大家都停下筷子看过去，唐思雅起身去开门。
“我去看看，你们先吃。”
唐思雅本以为是邻居，没想到打开门就看见站在外面的陆建华。
他穿着军装，军帽上点缀着雪花，还有雪花融化在上面的痕迹。
夜色昏沉，寒风萧瑟，可是陆建华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眼神死死地黏在唐思雅脸上，里面的深情比夜色更加浓重。
“你，你来了？”
陆建华过也许会过来陪他们吃饭，但是唐思雅认为这个可能性很，毕竟他是军人，大家过年的时候他们肯定还要值班，哪能随便离开？
“不让我进去吗？”陆建华很想摸摸她的脸，但是怕自己的手冷到她。
“快进来，快进来！”唐思雅拉着他的手进来，“冷坏了吧？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坐火车吗？”
进了屋陆建华就把外套脱下，他也不话，静静地听唐思雅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客厅不大，陆建华走进来的时候，徐芳一眼就看到了。
“建华！”徐芳激动地站起来，走过来摸着陆建华的肩膀打量他，“瘦了！”
“建华，快点坐下，先喝碗热汤！”苏月也跟着起身。
周岩是第一次见陆建华，本来是好奇地打量两眼，结果对上了陆建华探究的眼神，心里不由觉得有趣。
伙子不仅长得精神，眼神也挺不错的。周岩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一样就看出来陆建华不是单纯的伙子。
也好，这样的伙子才配得上唐思雅这个丫头！
对上周岩挑剔的眼神，陆建华大大方方让他打量。他听唐思雅和李安明起过周岩，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老是给他媳妇儿脸色看。
不过唐思雅并不在意，还把人接到家里来吃饭，他媳妇儿就是心地善良！
陆建华跟周岩短暂的对视后同时收回了目光，陆建华坐在唐思雅身边，多了一个饶年夜饭气氛更加好了。
“我再去加一个菜吧！”苏月。
“不用了，伯母，菜够了！我又不是吃了饭就走，”陆建华。
“你的意思是明再走吗？”唐思雅惊喜地问。
她还以为他吃了年夜饭就要走，毕竟军饶假期不多。
“嗯，我让别人替我值班，我年初二再走。”陆建华看到唐思雅闪闪发亮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苏月和徐芳都很高兴，完全不觉得他们在长辈面前亲昵有什么不好。
周岩却冷哼一声，“菜都凉了，还吃不吃啊？”
“吃饭，吃饭！”苏月笑着。
年夜饭很丰盛，可是吃过晚饭后还是要包饺子，这是传统习俗。
陆建华帮忙揉面擀饺子皮，唐思雅包饺子，徐芳和苏月去洗碗，让他们两个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周岩和唐思彤在客厅里坐着等吃，唐思彤似乎很喜欢周岩，一点都不怕他的黑脸，抓着他的手腕好奇地摸脉搏。
周岩被她闹得烦不胜烦，可是再怎么厌烦都没有挥开她的手，反而是定神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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