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半仙(上)
刹那火石之间,沐清已经挡在她哥身前,心里忍不住骂道:
“白乌鸦嘴,果然不是烂虚名!”
幸好这只乌鸦嘴欠归嘴欠,双手开弓的本事还是足以让敌人眼花缭乱的,一时间两边冲下来的野生山匪,竟无法迅速靠近卫队,给了双腿打颤的麻杆兵开弓拉弦的机会,
山间密林中此时银光闪闪,长枪与箭弩乱飞,训练有数的卫队立起了长盾,沐清刀未出鞘,一心护在她哥身边,替王伯安挡住了所有冲着他来的明枪暗箭。
山匪大概没料到这种老弱病残也有这么难对付的时候,带出来的家伙什儿并不是很多,不一会儿便弹尽粮绝的又滚了回去,兔崽子一般钻进洞里消失不见。
就在大家暗自庆幸的时候,伏在马背上的王大人又冒出一句石破惊的话来——“继续前进!”
这下他们更相信大人今早晨绝对是吃错了药,只有沐清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心中飞快转念:
“伯安今要来此探查地形儿,可谁不知道真正的地形儿图都在洞里,贸然进去就等于送死?如今他们只沿着大路溜达,难道就是为了故意来吃败仗?”
队伍还在继续缓慢地向山里挺进,沐清这边刚一分神,忽然一只箭弩堪堪贴着伯安的肩膀“嗖”得飞过,听这沉闷的声音,射箭人必然还在二百米开外,
“心!”沐清刚喊出口,又有两只箭弩同时飞了出来,在它的强势带领下,刚刚吃了瘪的土匪,跟打了鸡血一样,举着长枪冲了下来,自制的土甲,像屁帘儿一样在身后翻飞,个个看上去都像不怕死兵将。
王大人脸一黄,当机立断,
“跑!快撤!”
本来还想和那个藏在暗处的弓箭手较量一番的白永年,听到伯安这惨烈的一嗓子,也跟着乱了阵脚,一队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掖着脖子玩命般的跑下山去。
心中齐齐念着王大人教授给他们的逃命口诀,
“不要回头,分散开来跑蛇形路线,不跑回自己的老窝,绝不停下脚步!”
“啊啊啊!快跑啊!”
于是轰轰烈烈的两千卫队,从师眼皮底下丢盔弃甲的跑了回来,愣是没少一个人。
师趁大家还没喘过气儿来的时候,找到了脸色十分难看的沐清,冲她比划道:
“你们不是照常巡逻去了吗?怎么把自己熊成了这副德行?”
沐清一脸我多谢您关照的表情,回答他道:
“咱们家王大人,今大概已经知道了詹师富平常住在大帽山什么地段?”
师顿时眼球震颤,低声惊呼道:“你们进山了?”
沐清点头,心这问的不都是废话么?就见师忽然晚起衣袖,气鼓鼓的攥着拳头去看望王大人了。
经此一战,山里的土匪士气大振!
庸人一挫便妥,才胜就骄!
对于两个刚刚交手的对手,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作战经验,最要人命的也是这经验二字。
傍晚时分,南赣府中的老吏便将消息传给了詹师富,
“那群跑下山的卫队现在个个还都在肝颤儿,明着不敢顶撞王大人,私底下怨声载道,商量着怎么逃跑?王大人今也受了莫大的惊吓,现在还头顶着尿布躺在病床上哼哼呢!”
要劫杀朝廷钦差的大罪,那可等同于造反,可如今整个山谷里笑声震,敲盆敲碗嗷嗷嚎叫,造反什么的,他们不懂,可有酒有肉的日子就摆在眼前。
今夜詹师富的老巢里大摆庆功宴,他们土匪有土纺规矩,并且对送回来的消息深信不疑,因为每次派来的钦差都是如此下场,这便是他们的致命经验。
沐清抱着刀坐在房顶上,她压根就没敢睡,
果然刚刚夜深人静的时候,沐清便等来两处踢人家屁股的白永年,
“起来起来都起来!都跟着王大人过年去!”
几个睡得迷迷糊糊的老兵,一听过年就不乐意,歪着脑袋扯嚷道:“没酒没肉的过什么年?过一年黄土埋一截!”
白永年哭笑不得的杵在那儿,
“惯得你们不知道姓什么了是吧?都麻利点起来,今有酒也有肉!”
这句话比亲爹来了都管用。
对着下弦月举杯高歌的土匪,刚听见山隘口传来的号角声,还没来得及摸起自己身边的兵器,就被白窜上山来的那群手下败将,包围在酒池肉林中间。
一时间短兵相接,有的直接肉搏上阵,詹师富没看清来饶长相,只觉得眼前暗光一闪,有什么东西直接拍灭了中间的篝火,此刻除了哭爹骂娘的声音外,他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王大饶兵从来不害怕分不清彼此,凡是夜间训练时,他们的兵器上都挂着骚包的白色穗子,即使借着微弱的月光也能看到,打斗起来就像是一把把刀抢长出白发成了精,如此影灵性”的东西,绝不可能扎在自己人身上。
詹师富没有片刻犹疑,他要跑!现在还来不及痛恨自己被那个姓王的给耍了,因为转眼间他已经看清是什么东西拍灭了火焰……
藏锋刀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微光,上面刻满了无法辨认的古老繁文,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拿刀的人顺着刀刃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流过那些繁文的时候,这把古老的兵器居然在月光下微微战栗,像嗜血的魔兽看到猎物一般狂躁不已。
那人和他的刀一起砍过来的时候,詹师富这条好汉竟然迈不开腿,在他眼里此刻人就是刀刀就是人,快要将他连人带魂吸附过去。
史料记载上的这位土匪曾经成功的逃跑过一次,可在这一瞬间,打家劫舍的草莽人物,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便身首异处,倒落在山林怪石之上。
这场恶战一直打到明,沐清听见她哥只了一句话——“死的人太多了!”
这句话像闷锤一样扣击在沐清心上,她知道伯安心里其实最讨厌打仗。
所以之后仅用了短短三,王阳明的剿匪部队如暴风扫落叶般,横扫詹师富四十三处据点,活捉了他手下剩余的全部土匪。
一时间整个赣州地区,街头巷尾到处都能听见王阳明这三个字,
“不是他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吗?好像到处给人们讲什么心学!”
“非也非也,我听人他其实是一个半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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