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可不可以不走

　　其实还挺好吃呢，苑栗子全都按菜谱来的，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吃过晚饭季文湛主动去洗了碗，擦干手上的水出来就看到小天使窝在沙发上开着电视，迷迷糊糊好像快睡着了的样子。

　　昏沉间感觉有人小心翼翼给自己扶正了脖子，苑栗子并没有睁眼，就着那只手上的力道安安静静靠在了他身上。

　　十月底了，今天外面风好像很大，但季文湛身上永远是热乎乎的。

　　真好啊，这种正常人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的温度。

　　苑栗子身边有人的时候是不会真的睡过去的，她闭着眼，能感觉到季文湛拿遥控器调低了电视音量，空调吹出来的凉风也暖了一点，可怀里本该越来越热乎的柔软抱枕在自己手上却还是冷冷的，有些不开心，又不愿意放手。

　　两人安安静静坐了十多分钟，苑栗子感觉季文湛起身离开了，脚步很轻，过了一会儿，自己被盖了条毛绒绒的毯子，有只大手摸了摸她的脸整了下贴在脸上的碎发，然后是穿衣服的声音。

　　“季文湛。”

　　季文湛还以为是自己刚才吵醒了她，放低声音哄着：“吵醒你了？回去睡吧，公司还有点事。”

　　然后屋里又安静下来，直到季文湛走到玄关准备穿鞋，苑栗子突然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抱着抱枕缩成一小团，声音有些哑：“可不可以不走？”

　　又是这种委屈巴巴的语调，季文湛心想，他怎么还会走呢。

　　苑栗子和别人不一样，她虽然在问，但让人听起来没有任何祈求的味道，只是在诉说委屈而已，选择权全都交给你，留或者走，都是你的决定。

　　但，其实她根本没有给人选择的余地啊……

　　有些人就是可以这样，不动声色的抓住你，若即若离，再给你一种好像很自由的假象，但就像被审判一样，每一次自由都仿佛是错的，打心眼儿里，就只能选择她。

　　如果苑栗子是在控制这段并不怎么牢靠的感情的话，那季文湛就是在条件范围内的无条件顺从。

　　他喜欢苑栗子，没多深刻，但说到底，贪图美色也是喜欢，愿意给她想要的，在自己的可接受程度之中，她怎样骄纵都可以。

　　就像养一只漂亮的宠物。

　　对于苑栗子来说，喜欢其实说不上，她享受这种被保护的假象，操控季文湛让她感觉自己拥有一个忠诚的骑士，虽然随时都可以抛弃，但现在能让她主动放手的人或者事还没出现，没必要放走这么一个好看又舒服的季文湛，不是吗？

　　季文湛留下来了，剩下的工作书房电脑也可以处理，苑栗子就搬了椅子坐在他身边，好像在发呆，抱着她的抱枕，在想自己接下来是应该工作了，还是继续懒着。

　　如果要工作的话，和南风解约之后她是需要一些人来帮自己处理很多事情的，虽然系统也能做，但是对外的话，一个人无依无靠会吃亏的。

　　可是懒着真的好舒服啊！

　　现在这个世界很安全，没有无数人的诅咒和数不清的偷袭刺杀，不需要维持和其他势力的关系，曾经那些仇恨继续惦记也没有意义，不会有人趁她难得安睡放一把大火，没有时时刻刻胀痛的旧伤，出门面对的也大多是善意。

　　就算不再有法术和尊贵的身份，她也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完美，就是好像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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