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偶遇传销者
那段时间突然特别想逃离那个环境，事业上的压力也好，周遭环境的影响也罢。
有时候做出一个决定，可能就是在那一刹那，没人知道祁小羽去了哪里，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地。
和上次突然‘失踪’一样，悄无声息，再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一个周六的凌晨两点，祁小羽简简单单收拾了些衣物，只带了一个背包就准备出发了。从这个出发的时间点即可看出，他内心有多么急迫想找个地方舒缓施压。
不出意外，尚欣月会在早上七点之前准时到达公司，尽管之前祁小羽几次明确告诉她，作为公司元老级管理者，周六日她不必来上班。
好啊，谢谢老板，我不是来上班呀，既然是双休假，那就说明是我是私人时间，我想干嘛干嘛，任何人都管不着，所以，周六日我来公司看看自己喜欢的人，有谁敢说，这有错吗？
嗯，这话属实没毛病...祁小羽被彻底打败了。
楼道里一片寂静，轻声轻脚关上房门，尽管已经很小心翼翼，锁芯里吧嗒一声脆响，还是将楼道里的声控灯全部‘惊醒’。
祁小羽蹑手蹑脚走进电梯间，如果这个时候值班保安从监控摄像头里看到这个人大半夜的‘鬼鬼祟祟’一定会警觉起来。
在这里，大家都深知一个从未协定过的规矩，每天晚上十一点后尽可能不进出门，或者说一定要轻声轻脚让噪音低到最小分贝，时时刻刻保持安静。
因为，这里的‘业主们’属实太累了...
这种商住两用的公寓楼里面不乏和祁小羽相似情况的私企业主，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办公，吃住都在这里，多是些规模极小的公司，大家白天都忙碌不堪，到了晚上都需要十分安静的环境休息缓解，以保障第二天有精力继续埋头苦干。
类似于祁小羽这些私企业主经营的小公司，在这栋公寓楼里占大多数，但往往存活率并不高，在这里能坚持一年以上的小公司寥寥无几，往往房东刚把房子租赁出去，不出几个月，‘二房东’就会因经营不善不得不将房间再转租给下一个充满创业热情来这里寻梦的人。
前赴后继的创业者们将微薄的利润全部贡献给房东。
最频繁的一次，三个月内祁小羽发现对面房屋门牌上的公司名称换了四次，这些每天都能见到的场景就像时不时的给祁小羽敲响警钟，让他时刻保持一个积极向上，奋发图强的心态去将公司发展壮大。
D市火车站售票大厅里，周围都是急匆匆走过的旅客，大厅里唯独有一名背双肩包的男青年，仰着脑袋目不转睛盯着滚动电子屏。
去哪儿呢？...
临来火车站的路上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觉得甭管目的地是哪里，只要能尽快离开这个城市，任何地方都可以是释放压力的理想之地。
叮！...旅客们你们好，去往上海的XXX次列车现在晚点运行，预计晚点时间两小时零十分钟，请各位旅客耐心候车，谢谢...
上海？嘿~这地方行，那就随缘了，买去大上海的票！
买好车票的祁小羽独自靠在候车大厅一处座椅上，看起来与周围的旅客是那么格格不入，正是人体最为困乏的凌晨三点左右，其他旅客要么依着行李箱打盹，要么斜靠在座椅上摆弄手机，相同的是每个旅客脸上都因熬夜渗出的油脂而显得油光锃亮，还有因极度困乏和候车厅里的吵杂声带来的烦躁感。
或许整个候车大厅只有祁小羽这一个悠哉到极致的旅客，正悠闲地倚靠在那里听着歌，一边瞅瞅过来过往的人。
看起来他们都那么忙呢，是呢，别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也只有他这个闲人在十几分钟之前，还在为到底去哪里‘消遣’而苦恼。
这也算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没有任何理由，没有原因地离开。
实际上，祁小羽买完票就有些后悔了，去上海干嘛啊，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亲朋好友，也不能说整个大上海一个人都不认识，总还是有一些曾经的同学拼搏在那里。
只不过祁小羽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麻烦别人，大上海的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这些都是D市安逸生活状态下的人无法比拟的。
总不能一个电话干过去，“喂？老同学，你好，我准备去上海，方便聚聚吗？”
“哦，来上海干嘛？出差吗？”
“不是，我是去溜达溜达。”
“滚...”
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一当老板的，还需要什么找地方泄压，这种情况下还是充分发挥自娱自乐的功夫吧。
内心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等着他一点一点消磨，唯有跟所有人‘不辞而别’才是最好的释放。
这趟旅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引人回味的事情，唯一让祁小羽开心的，他居然买到一张下铺票，这些年也没闲着坐火车，还是头一次享受到宽敞的下铺。
印象颇深的，就是相邻铺位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同是D市上车，俩人的终点站都是上海，大姐很热情的取出自己带的煮鸡蛋和祁小羽一起分享。
一路上，祁小羽总觉得这位大姐有些热情过度，她那个大行李箱就像一个百宝箱，时不时地从里面拿出一些自带的食物，什么煎饼裹大葱，蘸酱菜，胡辣汤，甚至还有小米辣...
“小伙子，去上海干嘛？”中年大姐递过来一个煮鸡蛋，随口问道。
“哦，谢谢您，真不吃，谢谢...我去上海...呃，出差的。”
“哦，看你这样子像是事业单位的人吧。”中年大姐又用干豆腐片卷了一棵小嫩葱递过来，“吃吧，吃吧，别客气！姐这儿好多呢。”嗝...
哎呦我去，--#这嗝辣眼睛呐！祁小羽刚准备回话，中年大姐打一嗝，一股浓浓刺鼻的葱味扑面袭来。
祁小羽起身说：“您先吃着，我去那边走走。”
“啊？是去餐车吗？”
顺嘴说道：“呃...对，去随便看看，溜达一圈。”
中年大姐在身后喊道：“我说小伙子呀，大姐这儿有吃的，别花那冤枉钱了，餐车上的食物特别贵！”
“呵呵，没事的，吃您的吧，我随便绕绕。”
“哎，小伙子，别瞎花钱，火车上啥东西不贵呀？留着钱干点啥不是？”中年大姐不依不饶地喊着。
附近几个铺位上正躺着的旅客，纷纷看向他俩，祁小羽为了避免尴尬没再回头答复，径直向前方走去，身后依稀还能听到中年大姐还在那自言自语叨叨没完，“真是，给你说还不听劝，钱多烧的...”
擦...这是遇到个什么人物？大千世界，真是什么系列的人都有。
不一会儿，祁小羽酒足饭饱回来，为了避免再与那位‘多事的’大姐产生交流，祁小羽老远就拿出手机装作接电话一通嗯啊聊着。
“哎呀，小伙子你回来啦。”中年大姐主动打招呼道。
“嗯嗯”祁小羽示意一下正在接电话，直接背过身斜躺在自己铺位，心想，总算是消停了，这人怎么自来熟呢？
不料，祁小羽刚准备小眯一会儿，“小伙子，没睡呢吧？能帮我拿一下行李么？我这够不着。”
尽管已经有些反感这大姐，无奈，出于助人为乐的善念也得起身报个忙。
“呵呵，谢谢你啊，小伙子，你那个...”
“不客气”
中年大姐还想说什么，祁小羽回应一声继续躺那眯觉。
这次直接‘上手’了，伸手推了推斜躺在那的祁小羽，“哎哎，小伙子，你知道开水房在哪边吗？我想泡面吃。”
这回真给祁小羽惹烦了，“大姐，我也不知道开水房在哪边，这个你还是去问问列车员，另外，我这会儿很困，麻烦你有事去找列车员吧，我得补补觉了。”
“哦哦，那好吧。”大姐碰一鼻子灰，小声嘀咕道：“这小伙忒不讲究。”
祁小羽本想起身治治这位嘴欠的女人，后想想还是算了，和女人较劲属实不好，甭管她多大岁数。
忍了忍，装作没听见，不一会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没多大功夫就被吵醒了，还是对面铺位的大姐，听声音，应该俩人熟识，结果再听到俩人小声对话的内容后，祁小羽彻底躺不住了。
原来这‘俩货’是搞传销的小头目，甭说见到这些搞传销的，平常提起来‘传销’这俩字，祁小羽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见一个活埋一个，这帮社会中的毒瘤，渣子，坑害了多少家庭？
再次醒来的时候，列车已经到达‘昆山站’，这一觉睡的相当舒服，再有两个小时左右应该就到站了，祁小羽伸伸懒腰回头一看，中年大姐也在看着他，“小伙子，你醒啦，呵呵。”
点点头，没吱声。
“一会儿就到终点站了，你准备先去哪里呀？”
“去酒店”
“哦，呵呵，我不是问你去哪里吃饭，我的意思是今天有缘碰到你，咱们互留个联系方式。”
“大姐，不用了！我手机号从不给陌生人。”祁小羽都没正眼瞅她，直接拒绝道。
大姐依然贼心不死，向前探了探说道：“小伙子，大姐这有一个一本万利的项目，你有没有兴趣？”
“一本万利？年收入能达到多少？我看看合适不。”
中年大姐窃喜，以为祁小羽这么快就对她们的‘项目’感兴趣了。
“对，绝对的一本万利，只需要投入三千九几百元，你直接就会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必须注意自己的高贵身份，其他人想参与都不给他们机会呢。”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说明中年大姐已然陷的很深，他们这些钻了牛角尖的人都活在为自己编织的梦里。
“大姐，我明白了。”
“嗯，能明白是吧？那就好。”中年大姐开心道。
“你说的一本万利的项目应该是买彩票吧？那玩意可是低投入高回报，呵呵~”祁小羽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快被逗笑了。
“彩票？咱从来不沾好运，这么些年压根没中过十块钱以上的奖金。”
“既然这么好的项目，将来不定哪天就能收回投资成本。”
从D市到达上海，几乎跨越了大半个中国，这是祁小羽第一次来到这个国际大都市，也算是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下火车后，祁小羽没有急于打车去什么地方，实际来说，他根本没有什么固定的地方可去，漫无目的地在火车站周围闲绕。
赶在天色大黑之前，不知不觉绕到一处弄堂，门口标着汪氏家庭旅馆，其实，祁小羽对这种家庭旅馆并不大信任，尤其处于这种闭塞的环境中。
主要是被这家欧式结构的建筑所吸引，不过这些不足为奇，当年上海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精匠，一同努力为这个城市增添最新地标记住。
祁小羽鬼使神差地开门进去，是一副直梯，这种家庭旅馆一般都在开在居民区。
没有任何人身保障，只是多这个汪氏家庭旅馆充满兴趣。
“你好，请问还有房间吗？”祁小羽礼貌地问道，眼前的收银台里面站着以为老太太。
“还有两间房，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祁小羽翻遍背包都没找到自己的证件，不对呀？出门的时候明明带着的，何况乘坐火车还用过呢。
老太太并没有催促他，反而耐心劝慰他，慢慢找。
最终，祁小羽在背包的侧兜找到与车票放一起的证件。
...
随老太太进入房间，祁小羽几乎无法形容房间的干净程度，而且，房间里面都是欧式摆设，却也印证了那句话，这个家庭旅馆还确实颇有一番味道。
“早点休息，有任何事情可以随时到前台找我。对了，晚上出门要当心锁门，最近治安不太好。”老太太叮嘱道。
“好的，谢谢大姨。”
“大姨？”
“对啊，我们北方人都这么称呼年长的女人。”
“呵呵，好吧，随便你怎么叫吧。”
奔波了一天的祁小羽甚是乏累，舒舒服服地冲了一个热水澡，准备换衣服出去寻觅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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