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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暗流涌动(2)


  福建省西北部,武夷山。

  万木峥嵘、绿树如茵。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在山林间一条羊肠小道上由南向北地由远至近,三匹骏马负着三名中年汉子在一骑飞尘中一路奔驰着。突然间,路边树林里闪出一队太平军士卒,齐齐张弓拔刀,拦住了三人的去路。福建省北部部分地区是太平军控制区,其余地区都是清军控制区,武夷山处于双方的前沿交界处,因此,驻扎这里的太平军士卒警惕性很高,严防清军细作渗透。率队拦住这三个骑马的汉子后,带队的太平军连长厉声喝道:“什么人?”

  三个汉子齐齐神色一变,为首者稳住心神,镇定地道:“回天军大人,小的们是武夷山南麓地区的茶农。”

  “茶农?”太平军连长冷哼一声,他看出这三个汉子都长得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并且眉宇间还有一股精悍气息,明显不是寻常老百姓,“把头巾都摘下来。”太平军连长冷然地道。

  三个汉子再度齐齐神色一变,为首者勉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天军大人,小的们真是茶农,您看,我们有证明。”他说着,伸手进怀里掏出一条金光闪闪的金条,捧举着递上前。

  太平军连长表情一震,对方此举无疑不打自招。这些太平军士卒属于杨秀清的嫡系部队,杨秀清素来法令森严,触犯法令者一律严惩不贷,自然而然,这些太平军士卒哪里敢在私下收受贿赂,一点东窗事发,全连都要斩首示众。看到对方递上来金条,太平军连长立刻如临大敌地喝道:“立即下马!否则格杀勿论!”随着他的喝声,现场的太平军士卒一起蓄势待发。

  三个汉子看到势头不妙,急忙勒马回头,试图逃跑,太平军连长一声令下,士卒们齐齐射箭,在响起的惨叫声和飞溅开的血水中,三个汉子纷纷中箭,尽皆摔下马来,都活不成了。太平军连长带着士卒们上前,干脆利索地揭掉三人的头巾,只见三人的头巾里都盘着长长的辫子。“果然是清妖!”太平军连长冷笑一声,随即吩咐士卒们,“搜他们的身!看看有什么!”

  士卒们搜查着三具尸体,很快就有了发现。“连长,你看!”一个士卒举起一封已经沾上鲜血的信函,是从其中一具尸体的内衣里找到的。

  太平军连长快步上前接过信函,士卒们围聚过来。“连长,上面写的啥?”士卒们几乎都是不识字的。太平军连长识一些字,他吃力地分辨着信封上的字:“江南提督福济、浙江提督邓绍良、福建提督秦定三、广西提督福兴、江宁将军张国梁敬呈大明王两千岁…”顿时,他大吃一惊,忍不住失声地道,“这是清妖五个妖头联名写给两千岁的密信!”

  “什么?清妖五个妖头联名写密信给两千岁?”士卒们一片惊愕哗然。

  “连长,我们要把这封密信交给两千岁吗?”副连长说道。

  “蠢货!”连长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是猪脑子吗?应该把这份密信立即交给九千岁!快!快去向团长报告这件事!”他心急如火地吩咐道。

  扬州府城的城门口处,知府江寿民带着一干官吏毕恭毕敬地迎接着夏华:“属下等恭迎大明王两千岁!”

  “诸位免礼!”从泰安一路坐船星夜赶到扬州的夏华一脸风尘仆仆,“七千岁呢?”

  “回两千岁,南王七千岁在乡下。”江寿民回答道。

  “乡下?”夏华一头雾水,“他怎么去乡下了?”

  江寿民道:“七千岁离天京后坐船渡过长江,径直进入本府境内,先在府城小住了一晚,转了转府城,然后就去乡下了,说是要视察民生、考察民情。”

  “哦?他去哪里的乡下了?”夏华笑起来。

  两个多小时后,夏华在扬州府城东郊江都县乡下一处农村田野里找到了冯云山、洪仁玕一行人,他远远地看到,冯云山、洪仁玕坐在田埂上,身边围聚着十多个农民,农民们毕恭毕敬,同时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冯云山、洪仁玕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听得点点头,接着又向农民们询问新的问题,农民们情绪热烈地再次七嘴八舌地回答。夏华哑然失笑,他觉得冯云山、洪仁玕完全就是“深入群众的领导人”做派。看到夏华过来,农民们无不喜悦激动,齐齐起身向夏华行礼,热烈无比地高声道:“见过大明王两千岁!”

  “诸位免礼。”夏华点头,他望向回过头看过来的冯云山、洪仁玕,行礼招呼道,“三哥!玕兄!”洪仁玕今年三十二虚岁,年龄比夏华长,他是洪秀全的族弟,夏华是洪秀全的结拜义弟,因此夏华对其可以称呼为兄。

  “华弟!”“两千岁!”冯云山、洪仁玕一行人起身走向夏华。洪仁玕笑容满面,冯云山虽然同样面带微笑,但他的笑意间似乎混杂着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

  “你们怎么突然离开天京来到扬州了?”夏华笑着问道。

  洪仁玕爽然地笑道:“身为上位者,岂能深居简出、闭目塞听、不知民间疾苦?”

  “所以你们就微服出巡了?”夏华打趣道。

  “不完全是我们自己想要出巡,也是天王派我们出巡的。”洪仁玕的话让夏华略感意外。冯云山在旁边道:“天京的物资供应来自天国境内各地,比如最基本的粮食,有的来自江苏,有的来自浙江,还有的来自安徽、江西、湖北等地,长期以来,从各地运送向天京的粮食里,华弟…”他目光略显得意味深长地看着夏华,“来自你管辖地区的数量是最多的,比例也是最大的,所以…”

  “所以我们非常好奇。”洪仁玕抢过话头,“不算山东,两千岁你管辖地区主要是苏中和苏北,只占天国疆土领域四五分之一而已,但产出的粮食却高达圣库收入的将近一半,如此,我们怎么不好奇?天王也好奇。天王和我们都想知道,两千岁你是怎么治理你的管辖地区的,竟然能如此民生丰足,物产位居天国各地之魁首?天王特别指示了,要好好地学习两千岁的治理手段和办法,看看能不能向天国全境推广,让天国全境都像两千岁治下,处处民生丰足。”

  “因为你们只知道杀鸡取卵、竭泽而渔,搞那套空中楼阁、不切实际的‘绝对平均主义’,老子搞的是可持续发展,并且允许和保护个人拥有私人财产。”夏华心里暗想道,但他嘴上肯定没说出来,同时,洪仁玕话里有一句让他很诧异,“二哥要把我的办法向天国全境推广?”

  “是啊!”洪仁玕连连地点头。

  夏华心里暗忖:不可能吧?这根本不符合洪秀全的思想和作风啊!他转性了?

  “华弟啊…”冯云山目光幽邃地直视着夏华,“你…真有本事啊!”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的表情、目光、话语中都混杂着一种十分复杂的东西,除了叹服,似乎还带着困惑和茫然。

  “三哥过奖了。”夏华暗暗地觉得冯云山今天有点奇怪。

  太平天国的天东西南北秦汉唐明九王里,长期以来,唐王三千岁胡以晃是最低调的一个,秉承“独善其身”“明哲保身”原则的他刻意地处处退避,使得他的存在感是众王里最低的,但现在,“最低调的王”“最没存在感的王”已经不是胡以晃了。胡以晃虽然保持低调,只是,在太平军第一次西征作战中,他坐镇武汉,抵御清军反扑,又联合石达开大破清军,夺取了鄂中、鄂西的大片土地,如此战功,使得他身不由己地名声大噪,现在,“最低调的王”“最没存在感的王”是谁呢?正是南王七千岁冯云山。按道理,冯云山好歹位居“天国百官之首”,不应该默默无名的,但实际情况是: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太平天国的领土不受到太平天国中央政府的直接掌控,而是被几个王给瓜分掌控,最大的便是东王杨秀清,其次是明王夏华,除了东明二王,西王萧朝贵也有一些地盘(不属于他自己,仍然属于杨秀清,他只是暂时地、临时地替杨秀清掌管的,杨秀清随时可以把他调到别的地方),秦王石达开原先在江西境内有不少地盘,此时已经被杨秀清吞并了,唐王胡以晃在武汉三镇一带也有一些地盘(杨秀清没有吞并胡以晃的地盘,一来胡以晃地盘不大,不足为虑,二来胡以晃没有自立野心和权欲,杨秀清对他比较放心,三来杨秀清很忙,胡以晃轮不到让他对付),在这样的整体大环境下,不管是杨秀清还是夏华,都有自己的行政机构,杨秀清的东王宫是一个独立并且各部门完整齐全的“小政府”,夏华的明王府也是一个独立并且各部门完整齐全的“小政府”,如此一来,冯云山这个天国丞相还能管多大地方?夏华的地盘有夏华的文官团管理,杨秀清的地盘也有杨秀清的文官团管理,虽然杨秀清跟冯云山关系不差,杨秀清对冯云山也多多少少有些敬重,但是,说到底,冯云山还是洪秀全的人,属于“天王宫大政府”,杨秀清怎么可能让冯云山管他的地盘?最终,冯云山这个天国丞相、天国最高行政领导人的实权仅仅是“天京市市长”。于是,由于没有舞台,冯云山这位南王七千岁一下子成了“最低调的王”“最没存在感的王”。

  夏华对冯云山的态度跟杨秀清差不多,都是很敬重,也知道冯云山有不错的能力,但也出于“冯云山毕竟属于洪秀全的人”这个原因,因此没有把冯云山挖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效力。

  “华弟啊…”冯云山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你施行的政策,我已经初步地了解一二了。你恕三哥直言,你的施行确实是‘德政’、‘仁政’,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但是,你似乎忘记了天国的‘人人平等’‘消除贫富差距’原则…”他欲言又止、点到为止,避免太敏感。

  夏华叹口气:“三哥,你也恕愚弟直言,贫富差距是消除不掉的。有的人富裕,有的人贫穷,确实不公平,但这种不公平却是一种‘天道’。想实现‘所有人都富裕的公平’,最终只会产生‘所有人都贫穷的公平’。我的这句话,可能有些离经叛道,但它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我们真正要做的,是让富人的钱必须是合法所得,是让穷人拥有能够上进发财的通道。通俗一点讲吧,一个真正公平的世道,富人没有错,富人的钱必须都是干净钱,穷人不要怕,只要努力、勤劳、奋斗,就有希望变成富人。绝对的公平是不存在的,那是一个虚幻的东西。”

  冯云山十分惊愕地看着夏华,半晌后,他叹息一声:“华弟,你说的这个道理是我闻所未闻的,很深刻,我需要时间慢慢地理解。”他似乎思绪混乱。

  “七千岁,我早就说了嘛!”洪仁玕眉飞色舞地道,“就应该施行两千岁的这套治理政策!当初我在香港时,跟西方人有过多番接触,得到很多阐述西方国家政治的书籍,我反复研究,真心地觉得西方人的那套治国政策才是切实可行的!西方人的东西,西方能用,东方也能用!您看,我们在这两天内转了两千岁的治下地区,眼见为实,不就证明这一点了吗?两千岁的这套跟西方人的那套可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殊途同归之效!七千岁,我们赶紧返回天京吧,向天王进谏,全面地改革天国的‘圣库制度’,还有,必须废除…”他兴致勃勃、滔滔不绝。

  “好了!”冯云山微微地提高声音,“这些,我知道。国政大事必须谨小慎微,不能一拍脑袋就下决定。别忘了,我们来找两千岁,还有别的事呢!”他脸上似乎浮现出不悦的神色。

  洪仁玕哦了一声:“对,我都差点儿忘了。”

  “还有什么事吗?”夏华纳闷地问道。

  冯云山轻轻地叹口气:“华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一边回去一边说。”

  “好。”夏华点头,“我的马车很大,可以坐三个人,三哥、玕兄,我们在车上说。”

  三人怀着不同心思走向夏华的三驾四轮马车,坐进车厢里,返回扬州府城。上车坐定后,夏华迫不及待地问道:“三哥、玕兄,你们来找我到底还有什么事啊?”

  冯云山道:“我们这次前来,一方面是出巡,一方面是宣旨,天王下圣旨给你了。”

  “二哥下圣旨给我了?”夏华听得很惊奇。

  冯云山点点头:“回到府城后,我们举行仪式,我向你正式宣旨,不过,这里没有外人,圣旨的内容可以提前告诉你。先前,你为天国打下山东省在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厥功甚伟,天王一直没有对你好好地进行嘉奖,主要是因为你功劳太大,天王不知道如何嘉奖你,想了这么多天后,天王决定了。华弟,天王升你为天军副总司令。”

  夏华听得愈发惊奇:“升我为天军副总司令?四哥呢?天军副总司令不是四哥么?”

  “杨秀清?”洪仁玕露出一个冷笑,“他当然也官升一级,成为天军总司令了,萧朝贵成为天军总参谋长,秦王被任命为新的天军副总参谋长。”

  顿时,夏华听得心头更诧异了,先前,太平军总司令是洪秀全本人,副总司令是杨秀清,总参谋长是夏华,副总参谋长是萧朝贵,如今,杨秀清升为了总司令,夏华升为了副总司令,萧朝贵升为了总参谋长,石达开则成为新的副总参谋长。显然,洪秀全放弃了“天军总司令”这个军职。从表面上,杨秀清、夏华、萧朝贵三人全部官升一级了,但是,真正受益的只有夏华一个人。先前,洪秀全是总司令,杨秀清是副总司令,但洪秀全的“总司令”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头衔,当不当都无所谓,杨秀清这个“副总司令”是真正的军方一把手,如今,洪秀全放弃了那个空头衔,对于洪秀全而言,没有任何损失,杨秀清从副总司令成为总司令,看似升官了,实际上没有任何实质性收益,一把手还是一把手,至于夏华,从总参谋长升为副总司令,实权得到很大增加,比如,他扩建新部队的权力就比以前大很多了,至于萧朝贵,从副总参谋长升为总参谋长,跟杨秀清一样,看似升官,实际上实权不变,并且还多了一个石达开对其掣肘。石达开跟夏华关系很好,跟杨秀清关系冷淡,跟与杨秀清一个鼻孔出气的萧朝贵自然也关系冷淡。如此一来,军方最高四人的地位变动,让杨秀清承受了最大的损失。不仅如此,夏华听得出,洪仁玕似乎对杨秀清、萧朝贵十分反感,在提到此二人时直接指名道姓,反之,提到石达开时还是称其为“秦王”。洪仁玕是洪家人,他的态度显然折射什么。

  夏华思索着,还没开口,冯云山接着道:“另外,天王特别褒封你为‘辅王’和‘副王’,加上原先的‘大明王’(明王),你从此身兼三个王爵,合称‘大明辅天副王’。”

  “啥?”夏华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他在心里啼笑皆非,“这是哪儿跟哪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大明辅天副王?这是什么鬼头衔?”夏华知道,杨秀清为了压过自己,在自己被洪秀全从“明王”晋级为“大明王”后,强迫洪秀全册封他为“圣王”,与原先的“东王”合称“大圣东王”,使其史无前例地一人身兼两个王爵。如今,洪秀全依样画葫芦,给夏华一下子册封了两个王爵,使夏华史无前例地一人身兼三个王爵。夏华对杨秀清以及洪秀全的想象力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会干出这么另类的、别出心裁的、不按传统常理出牌的事?

  踌躇了半天后,夏华艰难地开口:“四哥是什么态度?”他已经猜到了,洪秀全给自己升官,给杨秀清“明升暗降”,还让自己身兼三个王爵超过身兼两个王爵的杨秀清,杨秀清没有意见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夏华同时有些怀疑:洪秀全对杨秀清不是逆来顺受么?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硬了?他居然敢这么不听杨秀清的话,甚至主动逆着杨秀清的意思?

  “他?还用说?”洪仁玕语气讥讽地道,“自然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两千岁你在山东攻城拔寨、百战百胜,他发动的二次西征和二次北伐都功败垂成、铩羽而归,天王给你封赏嘉奖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他一万个不愿意,但偏偏没有正当理由反对,只得又玩弄那套鬼蜮伎俩。”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面露强烈的憎恶。

  夏华心头一动:“玕兄,你指的是…”夏华知道,杨秀清的那套“天父附身下凡”把戏,绝大多数人深信不疑,极少数人心知肚明是假的,这个“极少数人”包括杨秀清自己、夏华、堪称“受害者”的洪秀全,还有冯云山和洪仁玕。冯云山是虔诚的拜上帝会信徒,他笃信着天父天兄,完全不相信杨秀清的“天父附身下凡”,非常清楚那是假的,洪仁玕更加不相信。洪仁玕本来就不是拜上帝会教徒,对拜上帝会教义半信半疑,加上他在香港与西方人频繁地接触,具有一定的现代的思想意识,自然而然,他跟冯云山一样完全不相信杨秀清的那一套。

  洪仁玕面露愤恨地道:“当天晚上,他又搞那套‘天父附身下凡’的把戏,对天王破口大骂,还打了天王十板子,这是天王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挨他打!身为臣子,对君上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欺凌折辱,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实在太骄横、太猖狂、太放肆了!天王难道是他吗?天王是我族兄!天国难道是他的?天国是我族兄的!他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欺君逆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两千岁,你不知道,当初在金田村,在你到来前,他玩弄这一招累计二十多次,在你到来后以及你离开天京前,他玩弄这一招不到五次,但是,在你离开天京后,他玩弄这一招已经差不多三十次了!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一走,他便毫无顾忌、肆意妄为!”他目光炽热地紧盯着夏华,“两千岁!天王需要你!天京需要你!天国需要你啊!”

  “啊…”夏华有些回不过神来。

  “对了!”洪仁玕越说越情绪激动,“两个多月前,天国举办了第二届科举应试,主考官便是他,他是强迫天王让他当的,题目是他出的,两千岁,你猜猜他出了什么题目?他出的题目竟然是《四海之内有东王》!岂有此理!他这是什么意思?四海之内有东王?那天王呢?天王在哪里?他把天王放在哪里?他这是赤裸裸的不臣之心!”他说得义愤填膺、怒发冲冠

  “好了。”冯云山淡淡地开口劝阻洪仁玕,他看向夏华,目光十分真诚,“华弟啊,实不相瞒,我们俩此次前来,除了出巡民间和宣读圣旨,其实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是天王以二哥身份委托我的。”他有些动情,“华弟,二哥他…现在的处境确实难呐!秀清愈发地威势凌人,二哥他…唉!二哥说了,不但天国需要你,他也需要你啊!他希望你返回天京,在他的身边,一来辅助他,二来克制秀清。”他露出一个苦笑,“华弟啊,你离开天京,这么久都没有回去,个中缘由,我们都知道,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夫妻矛盾么?宣娇妹子天生脾气刚烈,加上她又是姑娘家,难免有些蛮不讲理,你没必要这样的,你不要再跟她计较了。二哥说了,只要你回天京,他亲自为你和宣娇妹子调解,保证让宣娇妹子以后变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绝对不会再干出上次的事了。”他显得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道,“其实,华弟,你不知道,宣娇妹子已经后悔了,二哥告诉我的,她住在天王宫里,多次被人发现她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泣,你送她的东西,她都好好地收着,她平时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一发呆就是大半天,就是在想你呢,还有,秀明已经开始学说话了,宣娇妹子教他说‘阿妈’和‘阿爸’,你看,宣娇妹子一直想着你呢,教你们的孩子说‘阿爸’,你就算不想宣娇妹子,难道不想秀明?你难道不想听秀明叫你一声‘阿爸’?”

  夏华摸出香烟盒,点起一根香烟抽着,他听得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

  “另外…”冯云山犹豫了一下,低声地道,“三哥不是多嘴的人,更加不喜欢说人闲话,但是…有件事还是要告诉你的。你走了后,朝贵…朝贵…对宣娇妹子…生出了一点心思,结果,被宣娇妹子一顿冷嘲热讽,宣娇妹子嘲讽他什么都不如你,你看看,宣娇妹子心里始终都是有你的,她一直念着你的好,你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她的夫君。华弟啊,别赌气了,行不行啊?二哥给你担保,三哥也给你担保,真的!”他目光真诚无比。

  夏华鼻头发酸,他忍住涌上来的眼泪:“三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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