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爱情攻势
从书中翩然飘落的照片，让汪蓝莹几乎是屏住呼吸的瞪大了眼睛。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女孩清丽可人，紧紧地依偎在高大斯文的男孩的怀里。男孩一手环住女孩的腰，另一只手则与女孩十指相扣，相依相偎的笑容里流露出无尽的甜蜜。这张照片对汪蓝莹来说不算陌生，在她读初二的时候，高岳曾将同版的照片寄到她家里去，照片里正是高岳和他曾经的女友。身体在后退中，撞倒了凳子。
“发生了什么事？”高岳从厨房里冲出来，“怎么了，蓝莹？”
“我只是想帮你收拾一下书桌。”泪水溢满眼睛，她在后退，被凳子绊倒在地。高岳叹气，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心律失常。“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忙不迭的将她扶起，“哭了？很疼吗？”
“疼！很疼！”被高岳这一问，她的眼泪更是噼里啪啦的落。
“哪儿疼？是磕到腿了吗？来！我给揉揉！”
“心疼！”她将照片呈到高岳面前，“哥，你还爱着她，对不对？”
高岳接过照片，怔然地望了她一眼，并用右手的中指弹了她的头一下，说：“你懂什么，鬼精灵！”
“不许把我当小孩子看！我都快满20了，妈妈说，我可以带男朋友回家了。”她嘟了小嘴，梨花带雨的说。
“是吗？”高岳忍住笑，看她嘟嘴的样子，十足的孩子气。
“哥！”
“呀！鱼烧焦了！”高岳顺手将照片塞到了围裙的口袋里，退回到厨房，鱼没焦，是他的心焦了。对于蓝莹的攻势，他越来越疲于应付。
“哥！”汪蓝莹不死心的跟到厨房，眼泪来得快，去的也快。“我们来恋爱好不好？”
“不好！跟我恋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高岳觉得头皮发麻。
“需要什么的手续，我去办理。”
“蓝莹，你还太小，感情的事懂得太少。”
“我不懂得你可以教我呀！”汪蓝莹很认真的说。
他关掉煤气，将鱼盛到盘子里，说：“准备一下，吃饭了。紫晶真的不过来吗？”
“你在逃避问题！”
“蓝莹，乖！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青春逝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你想让我宝贵的青春就此在单恋中逝去吗？”
“好吧！我们边吃边谈！”高岳投降，叹气。
“蓝莹！”高岳将剔了刺的鱼夹到她的碗里，“我已经过了青春年少的年龄，在感情的路上再也输不起。”
“胆小鬼！我就那么让你没有安全感？”
“不是！在你的面前我感到自卑。你想过吗？我整整大了你八岁。”
“我说过的，年龄不是距离。简爱嫁了一个大她何止八岁的丈夫，他们不幸福吗？还成了世界经典佳话呢！”
“那是小说！何况，罗彻斯特很有钱，而我很穷！”
“那么有思想有个性的简爱相中的会是罗彻斯特的钱吗？”
“但是，现在的社会是一个充满金钱诱惑的社会，有钱的就是老子，没钱的只能装孙子。”高岳有些激动。
“哥！”
“你知道照片中的女子为什么离开我吗？”
“因为钱？”汪蓝莹挑眉。
“爱的过程是美的，如果不考虑许多实质性的东西和后果的话。她接受不了我的家庭和我肩上的责任，也接受不了我现在的工作。”
“好像被姐姐说中了。”
“紫晶？她说了什么？”高岳皱了眉头。
汪蓝莹干脆放了碗筷，托着腮说：“照片中的女子，我记得没错是叫文文对吧？那年暑假，你带她回老家的时候，不是曾来过我们家嘛！你们走后，我们全家人就各抒己见。而我姐，往往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说，你们两个最终不会走到一起，登时就遭了我爸妈的白眼。但听了理由之后，连我爸都忍不住长叹连连。她说，文文跟你回去是带着向往伊甸园的梦，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幅男耕女织的悠闲生活。但现实的农村，穷困，落后，农人们忙碌的生活粗俗的言语将她的梦击得粉碎。就算那些她都不计较，毕竟那不是你们生活的环境，你才是她的主角。但是，她不会赞同你供应弟弟妹妹读书的做法，而你又断不可能抛弃家庭，不顾弟妹。你不会放任自己忘了农民儿子的身份去完全融入到她的生活，假如那样做，你就会失去自我。你做不到！思想的冲突是你们就算拥有爱情也不会太幸福。我姐还说，如果不能爱屋及乌，她就不得不怀疑那份爱情的可靠性。”
“有道理！”高岳长叹，“你姐的观察力很细密，洞悉的也很深刻，直指问题的症结。蓝莹，你要知道，做教师，没有可观的收入。现在的社会，再也不是‘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的时代了，放眼望去，情况已经逆转，争先恐后朝钱看，满街追着商人跑啊！她想要我从商，而我自认为没有那种头脑，况且，我比较喜欢做学究工作。”
“所以，你认为我会是第二个文文？”
“想象是美好的，但生活是现实的。”
“现实的一个女人的爱情和婚姻只能用金钱来衡量？哥，你太偏激了！怎么能因为受过伤害就一竿子打死满船的人呢？你不给我机会，不对我进行了解，就把我定义为第二个文文，不觉得这样太过无理和残忍吗？”
“蓝莹！我从来没有把你跟文文联系在一起过。只是，爱情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可以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事得去考虑。”高岳苦口婆心的说。
“顽固不化！跟我姐一样，心防设的那么高，想得那么多，害怕爱情的靠近，只是因为你们太胆小，怕受伤而已。”
“那种伤太痛太痛，你不曾经历是体会不到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
“是这样吗？那我姐也受过那种伤吗？我怎么不知道？”汪蓝莹疑惑的转动眼珠。
高岳长长的出了口气，问题终于绕过去了。伸筷子去夹鱼，蓝莹又扔下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过你的！”鱼“啪”的一声跌回盘里，明明还没有吃进嘴里，他却只觉得骨鲠在喉。网扯天扯地，正在慢慢收拢，而他正是网中唯一的猎物。
天苍灰着个脸，扑簌簌掉着眼泪；风撕扯着树，显出极端的无聊。读书长亭里，遮得住雨，却挡不住风，或者连雨也遮不住，风送雨入。
凄风冷雨密密的编织着愁情烦事。
身着米色风衣的汪蓝莹在生气，质问道：“高岳哥哥居然找过你，他对你说了什么？”
“说你与你干家教的小姑娘的表哥走得很近，要我好好管管你。怎么说他都是个外人，很多话不好说出口。”
“外人？”汪蓝莹冷哼，“外到什么程度？五环以外还是十环以外？”
“你究竟在气什么？”
“气你们保护我过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我相信你有！但有很多时候是非的界限却不是那么明显。高岳让我告诉你，远离那个表哥，他不适合你！”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跟我说？他又没见过那个表哥，哪来的评判？”
“无巧不成书！那个表哥昨晚送你回来的时候，恰巧被高岳看见了。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跟你说，那就是你们之间的事了，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哼！你们总以为自己的眼光正确，而我所干的事却被冠上幼稚两字。我讨厌这样子！我在我的学生家里遇见她的表哥，我们两个一见钟情，不行吗？你不觉得很好很浪漫吗？”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当你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之后，还会有猎奇的心吗？蓝莹，玩火的人通常都会****的！”
“你别管我！我自有主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动不动把自己整成冰天雪地，很酷吗？”
雨还在下！风还在吹！汪紫晶仅仅的握住了手中的笛子，僵立的身影显得更加的冰冷，幽幽的叹气，道：“因为关心，才会多嘴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我都对你人身攻击了，你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不宣泄你的情绪？我忍受不了你的平静，你就真的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吗？”
“你说呢？你该多听听高岳的建议，他毕竟年长，阅人无数。别再呕气了！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他要真为我好就别逃避我的感情呀！哼！”汪蓝莹说着，冲进了雨里。
“蓝莹，把伞带上！”汪紫晶的喊声徒劳的落在雨里。凌乱的脚步越去越远，心里的那种疼却越来越深。笛子送到嘴边，吹出的是那个化蝶的古老传说的旋律。泪水滑过脸颊，没有感情哪来的热泪？
一把伞挡住了风吹来的雨，也制止了笛子的演奏。不想理会不期然的侵入者，她径直走入雨中。
“紫晶！”石滨追上来，把伞移到她头顶。
“不需要！别管我！”汪紫晶扔下冰冷的话，坚决的走开。现在，她不想被人理，更不想理谁。
“紫晶------”石滨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切的言语行动都淹没在了风雨中。他的迟疑永远败在她的坚决面前。
或许温度还不够冷，不然雨应该变成雪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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