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保姆

　　高考结束，二宝躺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高考发榜，二宝落榜了，她只填了一本志愿，她的分数只能上二本。

　　对这个结果，艳艳很满意，二宝已经十六岁，可以找婆家了，先订婚，过个几年再结婚，订婚彩礼，结婚彩礼，逢年过节往老丈人家里送礼品，所以养个女儿，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三宝拿了暑假作业请教二宝这个高中生，二宝的脑细胞像是耗干了，简单的数学题她看了半天也算不出来，寒窗苦读十几年，脑子里的知识全都变成了浆糊。

　　王森考上了二本，萧建华捶胸顿足，现在正挖空心思打算送他出国留学，国内的二本不值钱。

　　二宝傻了？“二宝，5乘以9得多少？”三宝测试二宝的智商。

　　二宝直直地望着他，脑子里慢慢转着他的问题，“35？”她不确定地问，她记不清九九乘法表了。

　　二宝傻了！最后三宝给出权威性的答案。

　　萧老太火急火燎的带上二宝，踏上去城里的火车，二宝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出神地望着窗外，1913年二次革命，1915年护国运动开始，1916年袁世凯恢复帝制失败，1917年张勋复辟失败，1917年护法运动开始……她脑子里闪过历史时间表，就算她不想，它们也会自动蹦出来。

　　萧老太买了一个盒饭，叫着二宝吃饭，叫了三声，二宝也没听见，这孩子真是傻了，萧老太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萧建华留着一头波浪卷长发站在站台上，九年前还白白胖胖的人，现在变得又黄又瘦，看上去还不到八十斤。

　　“怎么瘦成这样了？”萧老太心疼地看着闺女，像得了痨病似的。

　　这些年事多，先是部队大裁军，然后是王森的教育问题，总之一言难尽！

　　“二宝长成大姑娘了！”萧建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漂亮少女，惊叹道。

　　“姑姑。”二宝脸一红，轻声叫道。

　　还能认识人，萧老太心里松了一口气。

　　萧建华牵上二宝的手，二宝穿一件淡蓝色花纹连衣裙，裙摆上有一朵朵小花，留着清爽的学生头，看起来婷婷玉立的，萧建华特意看了她的脸，脸上的村姑红不见了，皮肤很好，就是脸色有些苍白。

　　她们来之前，萧建军已经在电话里说了二宝的事，萧建华觉着就是二宝没考上大学，受了点打击，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所以让老娘带二宝来城里散心。

　　出了火车站，萧建华打了一辆车，城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多了很多高楼，公交车头上的“触角”也不见了。

　　萧建华两口子都下岗了，他们一家搬出了军区大院，现在王爱国做药代，每天往医院和药店跑，他虽不善言辞，却是一脸正气，加上以前当过兵，所以业务居然跑得很不错，别人都愿意信任他。

　　萧建华开了个家政服务公司，大富大贵谈不上，但是生活还是相当富足，去年刚买了一百五十多坪的公寓，现在还打算再买几套，这房价是一天一个价，以后老了，她们没工作，靠着收房租也能过活。

　　出租车驶进新开发的小区，萧建华家的房子在八楼，“阿姨回来了。”小保姆接过萧建华手里的包，她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屋里铺着枣红色的地板，“这次不要睡客厅沙发了，妈你跟二宝一人一个房间。”萧建华笑道。

　　“王森跟同学聚会去了，过一个月就该去英国留学。”萧建华说道。

　　二宝坐到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小保姆洗了葡萄，还有好些二宝以前从没见过的水果端到面前的茶几上。

　　“从南方运过来的水果，二宝自己拿着吃。”萧建华招呼道。

　　二宝拿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余光瞥到小保姆半跪在地板上，卖力地擦地板。

　　“姑娘，别忙活了，过来一起吃。”萧老太急忙招呼小保姆过来坐。

　　“谢谢奶奶，我不吃。”小保姆谢道。

　　二宝看见她在偷偷咽口水。

　　“二宝，你上网吗？王森房里有电脑。”萧建华问道。

　　“不玩。”二宝摇摇头，心里有些困惑，什么是上网？

　　晚上王森回到家，昔日的包子现在变得又高又瘦，眼睛随他爸，有点小。五官很凌厉，跟小时候不同，他现在不怎么爱说话，叫了声外婆，看了一眼二宝，就回自己房间玩电脑去了。

　　吃完晚饭，萧建华带二宝下楼散步，在二宝心里，她这个姑姑说话还是挺有份量的。

　　街上的小车明显变多了，“当心车子。”萧建华牵上二宝的手。

　　二宝心底一暖，异常乖巧地站在她身边。

　　“告诉姑姑，你还打算复读吗？”萧建华问她。

　　二宝摇摇头，她对读书向来没有兴趣，“那对未来，你有什么打算？”萧建华又问道。

　　二宝低着头不说话，她七岁的时候想像姑姑一样，去食堂蒸大包子，后来就没有了任何理想。

　　“那就留在城里，学个技术，以后姑姑给你在城里找个婆家，我们二宝这么漂亮，不愁找不到好婆家。”萧建华笑着说。

　　二宝抿着嘴唇，脸红了。

　　萧老太在城里住了三天，就急急地回了老家，二宝留了下来。

　　接了一个电话，萧建华拿着小包匆忙出了门，二宝紧跟在姑姑身后，出租车停在一个高档小区，几个家政服务人员已经到位了。

　　萧建华带着她们走进电梯，在进门之前，所有人戴上头套，手套，脚套，二宝也跟着戴上了。

　　萧建华掏出钥匙开了门，几个人有条不紊地开始打扫屋里的卫生，萧建华一脸严肃地监督着她们，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这是顾晨希的公寓，他很少回来，他是萧建华家政公司的第一个客户，王森出国留学，也是顾晨希帮了忙，才能办得如此顺利。

　　当年住在大院里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大院，顾司令员夫妇也进了京上任，这些年王爱国能拿到这么多业务，林裴也帮了忙，他们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打通很多的关系，所以这个人脉是非常非常的重要，萧建华适时地给二宝上课。

　　家政人员离开后，萧建华掏出手机，拨通顾晨希的电话，“晨希啊，你的房子打扫干净了——”她笑容满面，柔声软语地说。

　　“阿姨，我这次会长住。”顾晨希清冷的声音响起。

　　“OK，阿姨一定会帮你安排一个最合适的保姆。”萧建华是何等的聪明，立刻就能猜出他的意思。

　　“谢谢阿姨。”顾晨希说。

　　“不用谢，你忙你忙，拜拜。”萧建华抬起一只手冲着空气挥手。

　　二宝懵懵地环视着四周，屋里空空旷旷的，黑白两色，家具很少。

　　回去的路上，萧建华绞尽脑汁想着保姆的事，顾晨希性子冷，他的喜好让人捉摸不透，保姆还真是不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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