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谁招惹了秦朗
第五是个好警察。所谓好警察不单只是抓贼的时候奋不顾身、身手敏捷，重要的是肯用心去想。第五常常没事会琢磨一个人好好的为什么非要作奸犯科，他在做记录的时候连这些人从小的经历也要问个清楚，发现十个人里至少有八个人家庭有缺，童年不幸。这些案例他都做了笔记，文心一读顿时如获至宝。
要懂得人情世故乃至深入心理学的修习，没有对大量人群的了解是不成的。许多心理学著作倒是记了许多例子，不过终究是别人过了手的资料，看不真切。现在有了这本笔记，还有当事人亲自在旁解释，文心如获至宝。
云南阳光暖暖，人亦懒懒，特别适合躺着发呆。第五和文心一路就着笔记，兴致勃勃地讨论人心，两相投机。旁人听着却觉得渗人得很，抢劫诈骗也就算了，两人把那些乱七八糟、残忍至极的杀人方法说得头头是道，还掰细了一点点分析：为什么凶手当初要找一个虐他的女人为妻，为什么凶手要先用棍子而不是用刀，为什么用刀的时候非要剜掉眼睛鼻子，为什么要冒着暴露的巨大风险花费那么长时间折磨受害人……
若说第五反正是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也就算了，文心乖乖巧巧一副文弱淑女的模样，哪知谈论起这样的话题竟然泰然自若的。哎哟哟，什么时候女神都变得如此劲爆、这般重口味了？
古镇游到一半，文心接到电话。
“文心，你在家吗？”
“学长，我在外边儿，有什么事吗？”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草原策划的第二阶段方案已经被通过了！”
“真的吗？太好了！方案报价呢，有没有削减？”
“基本没有削减。”周柯兰兴奋地喘了口气，“文心，这全是你的功劳！”
“不，是大家的功劳，特别是橙明，想必她报告做得不错，所以才令整个方案顺利通过的。”
周柯兰嘿笑：“我倒没想到她能做得那么好，都是你教得好。”
文心微笑：“橙明自己是个妙人，与我无关。只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办喜酒？”
周柯兰愣了愣，竟有些羞赧：“别取笑我，这些事，这些事哪有那么快……”声音中异样的别扭，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不过他立刻一转话音，“倒是你，脚还没好全，怎么就跑到外面去了，是不是有人来接你？”
文心笑而不答，周柯兰竟然听出来，也笑：“听说有好多人在追你，什么时候也把你男朋友带给学长看看啊！”
“有机会一定要的，到时候还请学长帮我把把关。”
就这样，两人一笑，倒有相忘江湖的洒脱感。
千红自从三百万大单以后，再没有拿到这么大的生意，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做事，惹得千红妈暗暗抱怨褚滔不懂事。
千红不禁失笑：“人家走到你家门前，你把人家往外赶，现在人家不来了，你又哀声叹气的。你说这人啊，真是太难伺候了！”
千红妈翻起白眼：“谁让他来了！我就是觉得他欠你，现在应该还债。”
“还债？用不着吧，你女儿凭本事吃饭不比靠男人补贴来得好吗？”
千红妈抖擞着，骄傲地说：“我儿哪用靠男人吃饭，千红你以前干得不是比男人还好吗？那么多人当不成经理，就你当上了，这叫本事啊！”
“对对对。你们有啥想买的啊，女儿凭本事帮你们想想办法。”
“那就多了，怎么说得完，头一个就是你的房子。现在婚姻法也改了，我们应该先买一套房子摆着，免得以后跟夫家吵了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千红爸推开厕所门出来，接上说：“你妈啊一整天的就担心房子，要我说，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遍地是房子，都不值钱了，现在花那么多钱贷款买房子不划算啊！”
千红妈骂：“你个死没脑筋的，就算十年二十年以后房子不值钱了，这十年二十年的我家千红住哪儿呢？万一跟老公闹分手，难道还去住宾馆？”
千红爸数落道：“你怎么就没想我家女儿好呢？再说，不管她今后如何，我们这个家总有她的一席之地。”
千红妈一指点在千红爸的脑门上：“你个傻老，我儿要是嫁到外省去，你怎么办？难道深更半夜要她飞回来吗？”
千红爸悻悻地嘀咕：“既然连嫁在哪里都不知道，那现在也没法买房，又说什么说呢？”
千红妈横着头说：“管它呢，先把房买了，等到嫁出去，大不了把这儿的房子卖了再买一套。”千红爸败下阵来，不敢再说话。以前到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是宣布千红妈胜出，结果已定了。
于是，千红上前将老爸老妈的肩左右各一搂：“说好了，那我们就去买房子了！”
千红爸妈一起瞪着千红。
“干嘛，不是想买房子吗？”
千红爸问：“你准备买什么房子，难道是玩具房子？”
千红将胸脯一拍：“当然不是，三百万的提成下来啦，你家女儿有钱啦！”
千红爸妈大喜：“到底有多少？”
“总之足够买一套小房子了，如果不用特别挑剔地段和面积，就是一次性付清大概也够了。”
于是三人欢欣鼓舞地拥出老房子，赶着去各处看新房。这套老房子可是多年前千红爸单位集资修建的，户型小且不说，住了这么多年已是破破烂烂的老区，周围配套显得小气，出入城区交通也不方便。诸多不利，千红一家早想重新买房，只是苦于房价日益攀升，只能望其项背悲叹而已。
严酷的冬天埋葬了许多旧事，千红一家迎着春天，已看出许多新气象。
不过褚滔身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春天的气息。整间屋子都是废弃潦倒的颜料管。
车速在其中落脚也嫌艰难，情绪却很激动：“喂，老兄，你终于找到感觉了，如果开场画展恐怕要让好多人惊喜啊！”
褚滔眼圈乌黑：“喂，我有说过让你做经纪人吗？”
“我一直都是你的经纪人，你小子不能过河拆桥！”
“你是大河的经纪人，但不是我的。”车速想去扒拉褚滔肩膀，却被一下让过，并且某人嫌恶地皱起眉头，“我对男人又没有兴趣。”
车速惊道：“大河不是同志，你也不是，那当初谁招惹那秦朗来着的？”
随即，画室里传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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