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死的人,是不是自己
叶辉递给王鑫一个鼓励的眼神，自己则跑到了一边，这些任务真心没法看啊！
当王鑫看到任务清单的时候脸都绿了，这尼玛、也太寒酸了吧！
王鑫好歹也是在分部呆过的人，从没想过总部竟然会接受这样的任务，这些小任务实在是太没挑战性了吧！
叶辉总算是逃脱了，对任务方面的期望一落千丈，还是选择等待月舞归来更加靠谱。
暗血自然有自己的苦衷，为什么牛*逼哄哄的杀手组织会有筑基期的修者呢？原因便是为了方便接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任务，以便维持组织开销。
高级任务的报酬虽然丰厚，可高等修者又不是大白菜，哪能天天都有任务。
王鑫等人无奈的接受了这些小任务，叶辉则忘情于舞剑，他很享受舞剑带来的感觉，相容于自然、超脱于自然。
到了傍晚，月舞依旧没有回来，倒是王鑫不期而至，脸色很不好看的找到了叶辉。
事情经过一说，就连叶辉都很诧异。
原来，有一个看似很简单的任务没能完成，并且失败的很蹊跷。
任务目标是击杀一名筑基期一层的修者，看似很简单的任务。
最初，王鑫派出三号执行任务，却没想到三号竟然铩羽而归，而后是四号，同样的结局。
最后王鑫亲自出马，同样没能占上一点好处。
王鑫很尴尬，第一次执行任务便失了手，有点脸上挂不住。
叶辉问了一下原因，对结果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感到很有兴趣。
对方并不是实力有多强，而是和自己走了相同的道路，速度，唯快不破的速度。
叶辉让王鑫先去休息，自己则接下了所属情报，走出总部……
落叶谷，叶辉俯视而望，确实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枫叶飘零，叶下动人影，长剑挥舞，宛若摇春风。
叶辉不动，一直注视着枫叶下的人影，剑刃时慢时快，人影忽近忽远，长剑将每一片枫叶洞穿，而后毫无阻碍的飘落而下。
啪啪啪——
叶辉拍着巴掌，飘身而下。
杨枫收剑，对叶辉笑了笑，说道：“想必先前那几人就是你的手下了，可否饮上一杯？”
“甚好！”
叶辉取出桌椅，杨枫取出酒菜，二人开始畅饮。
“杨枫兄好剑术，想必已经达到了剑意大乘的境界了”。
“暗夜兄不要妄自菲薄，我看你才是剑道奇才，小弟只是笨鸟先飞罢了！”
两个人就这么喝着、聊着，叶辉感觉有许多难以开口的话都能对他说出来。
杨枫如是，叶辉就像另一个自己，很像，或者说就是自己的缩影。
二人聊了很多，杨枫讲了自己的身世，叶辉说了自己的经历。
两个男人泪水连连，时而大笑、时而痛哭，将心底最深处的感情挥发到淋漓尽致。
叶辉为了杨枫身世而惋惜，杨枫为云清月的凄凉而动容，也为了叶辉的痛苦而落泪。
午夜，银月攀上树梢，两柄剑纷纷出鞘。
对视而望，二人一笑，叶落、人动。
看不清人影，看不清挥剑，两道残影不断交击，不断分开。
惺惺相惜的二人，毫不留情，这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知无不言，不代表可以相互依托，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落叶谷，注定要埋下一具枯骨，会是谁？肯定是自己，二人都有这个自信。
人剑合一，二人的世界中只有剑，再无他物。
快极的剑影拖着尾巴，点点鲜血滴落，挥散在空中。
叶辉没有使用除了剑术之外的任何辅助，妖灵火被封闭，魔力尽散，只有筑基一层的灵力，于杨枫毫无差别。
叶辉处于下风，可他并不在意，要的就是这种处在生死边缘的紧张感，要的就是这种战胜自己的必胜信念。
杨枫的剑更快，让人晃生一种难以抵挡的错觉，如惊涛拍岸，大气磅礴。
叶辉的剑更刁钻，少了杨枫的声势，却多了一种狠厉，仿佛出洞的毒舌，一直吐着红信。
叶辉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深达半寸。
杨枫身上的伤口极少，却都在致命处，半寸之差，生死之别。
漫天枫叶起舞，环绕在二人之外。
两侧枫树渐渐枯萎，枫叶凋零，化成烟尘。
二人的剑意，却都是和树木有关。
枫舞剑意，枫叶飘飘，舞动杀机。
每一片枫叶都像一把剑，看似脆弱中布满了杀机。
枫叶乱舞，剑意肆虐，叶辉在枫叶中穿行，在剑意中舞动。
枫叶近身，被一种哀愁般的思绪牵扯进万丈深渊，双双抵消。
二人忘乎所以，验证着自己的道，执着着自己的意。
叶辉感觉不虚此行，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杨枫坚信着自己会胜，可叶辉不这么认为，杨枫，已经死了。
三日过后，两人对立于枫叶下，叶辉的剑将杨枫洞穿，杨枫的剑却没有插进叶辉布满魔纹的身体。
正如叶辉所说，自己更看重结果。
落叶谷多了一块墓碑，上方写着“剑术绝颠”四个字。
叶辉饮尽最后一口酒，任务结束，自己赢了。
对我胃口的人有很多，若在以前我会很乐意与之交往，直到成为朋友，可是现在，我已经渐渐失去了这种交朋友的耐心。
对立，本就是这么残酷。
叶辉回到暗血总部，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伤感，是自己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自己？
杨枫没有杀掉王鑫，而自己却杀了杨枫，或者说，是自己杀了自己。
自己杀掉了以前的自己，将现在的自己推向了更加黑暗的深渊。
杀人是什么感觉？
叶辉由最初的恐惧转变为不忍，由坚信上天有好生之德变为双手上沾满鲜血，最后则变成了麻木。
杀戮，也会麻木。
这在自己以前的观念里是不会存在的，这种蜕变很自然，又很诡异。
闲暇时刻，叶辉也在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自己的这种改变到底是因为什么？
叶辉在寻找答案，什么为了苍生、为了天下的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自己都会感到可笑，可是，自己终究为了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变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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