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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回——本回非常首尾呼应


  《陈楚风土志》——燕王陈冰,德寿皇第三子,母为胧妃,出身江湖。

  就在楚麟为蛟壬跟丢龙七而有所懊恼时,龙七本人却已经畅游在了风中。

  准确的说,是他的尸首,刚刚才被扔下断崖。

  叶思雪面无表情地站在崖边,望着龙七的那个点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莽莽雾海之中。这位继承星月门影术的当世高手,如果真要施展出全部本领的话,恐怕就连白鹿道长也拿不下,可现在,就连他尸首坠地的声音,都已经听不见了。

  良久,叶思雪这才转身,小心避过身后的花架,重新回到了山路上。

  那里,另一个人在等着她。

  那人穿着一套不起眼地元宝褂,看上去就和个普通的商人无异。在花夜校祭这一天,花陵太学里不知道有多少像他这样打扮的人。

  但能站在这里的商人,绝不会普通,叶思雪的目光略略向下一低,盯住了他的靴子。

  那是一双官靴。

  来人顺着她的目光一低头,随即发出一阵讨好的笑声:“本官来得太急,到底是忙中出乱,漏了些破绽。”

  “大人亲自来,什么事?”

  叶思雪依旧平静的望着来人,尽管眼前的这张笑脸上,刻满了令人发寒的扭曲感。

  那赫然就是按察使的脸。

  “龙影队长因公殉职了,本官自然该来吊唁一番。”穿着一身便服,按察使的语气也仿佛在逛祭典一样随意:“不过,如今本官身边的护卫被四姑娘扔了下去,若是明日之事出了什么岔子,那谁来保护本官的安危呢?”

  叶思雪丝毫没有思考的意思:“不知道。”

  “啊呀……这就令人为难了。”按察使笼起袖子,脸上似愁不愁、似笑非笑:“四姑娘既无后招,何必如此赶迫地送龙队长一程呢?”

  他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反问着叶思雪,似乎完全不怕叶思雪的反唇相讥。龙七作为东州州府的密探影队,除了自发保护州府要人安危之外,唯有州牧或三司使才能调得动他。指使龙七去刺杀江姬芸的人,除了这一脸怪笑的按察使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

  在白鹿道长眼皮子底下,对武当门人行凶。

  在叶思雪看来,这道命令与自裁已经没有什么区别。现在她所做的,只是贯彻按察使的命令而已。

  不过这些强辩之言,她并没有兴趣说出口,只是单刀直入地问道:“龙七一死,我要如何回报燕王?”

  “唉……”叶思雪这种毫不纠缠的态度似乎让按察使有些无趣:“大事在即,教主也不想让局面上有太多的变数。燕王那边,就让他少添些乱吧。”

  “是让我瞒报的意思。”确认了他的意思后,叶思雪依旧直言否决:“燕王在花陵的棋子未必就只有我和龙七两颗,我若在龙七之死这件事上说了谎,被其他人如实报上去,那就会出事。我不喜欢出事。”

  “自从你攀上我教的那时起,燕王这颗树你早已就抓不住了。”按察使用诱逼的方式满足着他的好奇心:“四姑娘总是一副和燕王藕断丝连的架势,让本官很不放心啊。”

  按察使的笑声里没有任何温度,偏偏还不时笑出很明显的声响来。旁人若是站在他对面,只怕早已毛骨悚然,然而叶思雪却只用了一句话,便让他的笑声哑然而止。

  “我彻底背叛燕王之后,唐朱玲的底细从何查起?”

  “……”

  “你也对她很感兴趣,不是吗?”这会儿轮到叶思雪冷笑了:“你不是很想知道,燕王殿下点名由她去楚麟身边卧底的理由吗?”

  “……”

  “若我叛了燕王殿下,这个问题,该从何处着手去解呢?还是大人忽然有了消息,能查到唐朱玲真正的父亲了?”

  “……”

  ————

  “阿嚏!谁说本姑娘坏话呢?”丙字院的一侧西瓜小院里,唐朱玲正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她正在院里修剪着花卉,石桌上依次摆着一小捆白花、盛放剪子的木盒、还有一杯放凉了的清茶。那喷嚏来得突然,为了防止飞沫溅入茶杯,唐朱玲连忙一歪身子,手里修葺了一半的小花都不慎掉在了地上。

  江姬芸正从小院门口进来,见状笑道:“痒痒了吧?芳土种出来的花虽然香,可速长成形的花草总有些古怪,你啊,还是少闻少碰的好。”

  芳土在东州乃是神赐一般的物事,一听江姬芸指贬芳土,唐朱玲连打招呼都没顾上,直接站起身就想辩驳。江姬芸几步缠上来,一把环住双肩,就把她摁回了石凳上。她自个儿则往唐朱玲身边一坐,长吁短叹地锤起腿来。

  这副模样让唐朱玲顿时忘了争辩,关切问道:“姬芸姐怎么了?怎么累成这样?方才你跟那刺客大战三百回合都不见如此没精打采呢。”

  “刀枪拳剑都是些皮毛功夫,不会累着人的,反倒是那些耗精废气劳神的问卦,那真是累死本姑娘了!”江姬芸看上去是真的累了,她不但学了唐朱玲的语气,还直接抢了她面前的茶。

  唐朱玲哭笑不得,只得回房又取出一个茶杯,斟好凉茶与她谈起天来。

  自众人勘察好江姬芸遇袭的那片竹林后,整个丙字院已然开始了封锁。唐朱玲也分到一个住处,便是离武当众人不远的“西瓜院”。这院里有一座终年阴凉的水井,住客暑热时,理事官常会用此处井水凉镇的西瓜供客人解暑,故而得名。唐朱玲坐着的院子四四方方的,一张石桌摆在正中间,边上则只有东、南两排厢房,除了北侧的院门外,西面这一整排都是存放西瓜的仓库。唐朱玲刚才正侍弄的一捆白花,就是准备一会儿嫁接到那些西瓜上去的。

  不过这些花女才懂的技法,她可不能对江姬芸多说,于是便顺着话题询问起所谓的“问卦”来。

  原来如今的武当派,其道法已到了“知天命”的境界,除了剑法和内功外,其道术也是闻名天下。

  大陈天下的道学主要有三大派系,茅山一派以符篆闻名,驱邪避凶;龙虎一派钻研丹鼎,延寿怯病;而武当一派则另辟蹊径,着眼星象,以“书天卦”这一本领享誉中原,据说就连陈汉皇室中,都多有问张三丰真人求卦的。至于钦天监中的官员,更是有不少人与武当派有着或近或远的关系。

  书天卦一套卦法,与普通的算卦完全不同,而是以星象入卦,问卦时需细观天象,凝望天空长达数个时辰,在万千星海中寻找一两处芝麻绿豆似的痕迹,书卦者往往是整夜都无法休息的,眼睛需得四五个时辰盯着天看。白天看不到星辰时,则更是要配合脑中已记下的星辰位置,凭空在天幕中想象出一副星象图来,对心神的耗费绝不比一场恶斗少。

  宇外星辰何止百千,而且在大白天,茫茫天空中根本没有一个固定之物作为星位参照,所以想要一个人就推出所有星象的位置是断无可能的,白鹿道长刚才那次问卦,是集中了丙字院里的所有武当弟子,集合众人的记忆力与脑力,这才还原了一部分需要推断的星象。

  说完这些,江姬芸更显疲态,又是一大杯凉茶灌进了喉咙。

  一旁的唐朱玲赶忙乖巧地添茶:“你那厉害的师父,是想算那个刺客的行踪?”

  “不错,如今正值校祭,花陵都内三教九流皆有入院观光的,再加上院生本就数以百计,那刺客混在这么多人中,就算把我整个武当山的弟子都派过来,只怕也排查不出的。”

  江姬芸所说的理由,正是白鹿道长同意封锁丙字院的原因。既然在这儿的武当弟子倾巢而出也未必能追上刺客,不如按兵不动,用独特的道法来推算出这个刺客的一些信息。

  不过唐朱玲显然已经等不及了。

  与普通人对问卦将信将疑的态度不同,唐朱玲本就是身怀绝技之人,对于这种听似玄奥的技法更容易相信。她立刻追问起来:“那你们算出来没有?那刺客藏在哪里?对了姬芸姐,能不能也帮我算算?”

  “你别这么毛躁,哪有这么简单?若是书天卦能答出这么细致的问题,世间一切吉凶报岂不是都乱了。”见过怀疑的,还没见过这么起劲的。江姬芸哭笑不得解释道:“这书天卦虽比其他问卦更准,可‘问’起来却不是这么容易的。百万星辰,每分每毫之间的位置都需计算,差之毫厘,便得从头重新开始。”

  江姬芸又就着茶水解释了好一阵,唐朱玲这才自己那问法错在何处。

  正如江姬芸所说,这书天卦虽然准,却只能由粗到细层层追问,可是星海浩瀚,推算起来极耗心神,一个问题往往还没有问到底,问卦的道士就已经耗尽了精神,无法继续了。所谓“由粗到细”,其实并不难理解,江姬芸为了让唐朱玲听懂,打了个极为形象的比方。

  明日唐朱玲等人在台上演过《五鼠闹东京》后,花陵太学能否从陵改之乱中恢复?

  这是个极为复杂的问题,局面的稳定,取决于局中每一个人、每一个时机的举止心态。就算天字门生集体选择息事宁人,万一地字门生不买账,这乱象就会继续;就算天地玄黄四门院生全都已经不再敌对,万一到时候再发生一件偷窃案,引得众人又互相怀疑起来,那么这乱象还会继续。

  天时、地利、人和、意外,卦象中的每一个元素都细分开来,的确就和百万星辰一样,根本失去了细数的可能。

  “所以说……咕咕咕咕……”这一回,江姬芸干脆拿起了茶壶直接对嘴吹:“这个刺客此刻身在何处,这么细致的问题我们是算不到的。”

  “那你们算出了什么?”

  “他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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