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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回 男人心,海底针


  《对象日记》——“……那他们与我为伍,究竟是与我性情相投,还是为了父王呢?这样想来,世上除了吉祥如意外,竟无一人再可托付信任了,委实可怕至极……有时不禁天马行空:‘如果我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名为楚麟的小户人家少爷……’或许,这样才能少去这些麻烦吧?”

  “你是第一个把我当普通人交的朋友,玲儿也是第一个把我当普通人嫁过门的妻子。”在蛟壬点破谎言的一瞬间,楚麟反倒有种脱去负担的松懈,他做下来,用最舒服的姿势斜靠在亭柱上,微扬起下巴。压抑许久的心思,随着一声轻叹释放了出来:“不管是她要追查夜盗,还是你要封口,都不是我想见到的结果。所以我不能冒险,与其自欺欺人,将你二人之间的隐患视若无睹,不如先做最坏的打算,根绝你们敌对的源头。”

  “我顶多有些狂妄,喜欢闯一闯龙潭虎穴而已。可你这最坏的打算里,也把老子想忒残忍了些。”蛟壬坐到了他对面,抓着鼻子回道:“你给我说句实话,万一小唐的目的真是对夜盗不利,你真觉得我会杀小唐?”

  这一问让楚麟拿捏了许久的分寸:“也许你不会取她性命,但难保不会囚禁她、疑惑用一些奇术逼她忘了你的身份。”

  “你是戏本写太多了吧?世上哪儿有这种奇术。”

  “天下之奇,本就远超脱我等凡夫俗子的见识,就像东州花女的木术,我原本也是闻所未闻。何况你最没有资格说这话,你这影中藏身的伎俩,还不够耸人听闻?”

  “我……这句先不管,咱们认识半年多,你见我滥杀无辜没?武功高不代表就一定会行凶啊!老子不但盗亦有道,还帮你抓过偷子娘娘呢!”蛟壬佯怒地糊弄过这一节,只用力拍起膝盖来:“就算小唐真是冲着我来的,就算看在你面子上,我也不会对她不利啊!你就不能把我想得高尚些?”

  “凡事若想得太好,势必希望越大失落越大。”楚麟苦笑着摇头:“你别急着发火,我也想过玲儿的目的与手段,或许把这些说出来,你就不至误会了。”

  “哎?”蛟壬果然一愣,继而好奇地问道:“在你‘最坏的打算’里,她会怎样?”

  “为了套出夜盗的真实身份,她或许会用木术催眠我,李进或许还会对我严刑逼供。一旦他们知道了你就是夜盗,也许就会想方设法在你身上下毒,让你变成一个‘药人’一般的木偶高手,替他们偷盗敛财……你脸色这么难看干嘛?”楚麟苦笑着自白道:“我的推测也不会偏袒谁,谁也不能保证这些猜测绝不发生,不是么?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已经不生气了。”

  “现在已经不是生气的时候了,我只觉得冷。”蛟壬龇着牙倒吸进一口冷气:“冷得我都想喝酒了!我说你个小楚,之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思想这么消……这么悲观呢?什么灭顶之灾都被你提前想到了,这日子还能不能过舒心了?”

  “现在想到做齐准备;总比以后大难临头不知所措好。”

  楚麟淡淡一句回复,将蛟壬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看得出来,他这会儿不是不想争辩,而是已被楚麟设想中那一个个以假乱真的结局凉透了心。不过寒意归寒意,眼下的蛟壬总算是放过了“人品问题”,不再赌气的他捡起了方才谈到一半的话头:“所以你就借着红阳真祖被下毒的机会,切断了小唐和李进的联系?”

  “可以这么说。红阳真祖的事情查得出来也罢、查不出也罢,我其实并不在意。我的打算,只是让唐朱玲这个人在东州销声匿迹。不论玲儿背后站着的人谁,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再也无法指使玲儿做任何事。玲儿是个滥施侠义的人,我断了她背后的木偶线,再将另一个大谜团放在她眼前,便有十成把握叫她忘记原来的目的。”

  “我现在怎么觉得自己交友不慎了呢?”蛟壬汗毛都竖了起来:“你小子也太阴了吧?我现在都有点怕你了。”

  “我还怕你呢!你这夜盗翻起脸来谁拦得住?不是我重色轻友,事情若不到这一步还好,一旦玲儿背后的人咬住你不放,一旦把你逼得翻脸,他要拿下你夜盗,难如登天;你要将那黑手上的一根根手指掰断了,那是易如反掌。要知道,严格说起来,若真有一只黑手在对付你,玲儿也算是上头的一节小指呢。”

  “你又来了是吧?!”

  “好好好,就算撇开你夜盗的身份不谈——你先把砖放下——就光说白莲贼出山这件事。就算你绝不会对玲儿不利,她的处境也并非全无危险。”

  “你是说……那些文官儿?他们栽赃小唐这事儿不是子虚乌有吗?不是你编出来的么?”

  “他们虽然没有明着做,但我既然敢这么编撰,事情自然是有三分真实的。否则我们逃亡降福寺的路上,也不会有这么多捕快暗中设卡了。现在州府的态度如何,我们暂时还无从查证,也许看在我爹面上,州府的人不敢真的栽赃玲儿,但此事绝非目前所见那么简单。”楚麟的话音犹如凉透了的墨汁,既染墨黑,亦更生冷:“我隐约觉得,这一件小事之外仿佛还嵌一个极大的局,在全局之中,你我也好、玲儿也好、甚至是花盟会也好,也只不过是小角色罢了。”

  蛟壬不得不用抓鼻子的动作来证明自己没被冻僵:“这……也是你最坏的打算?”

  “我可不是想用这话来替自己开脱。”楚麟说着一怔,整个人的温度为之一暖,眼神也似乎刚从恶梦中清醒过来一样。他惭愧地一笑:“该认的错,我会谢罪的。毕竟这一次不是麻烦找上了玲儿,而是我带着玲儿自找了麻烦。虽说如今已基本根绝你二人的敌对理由,但我这一步棋,却也把所有人扯进了一个深浅未知的局中。白莲贼乃是某国大盗,比你这个窃宝的夜盗要凶险多了。”

  蛟壬忽然撇了撇嘴:“本来吧,花陵这地方鸟语花香,我住得挺舒心。现在被你这么一通说,我忽然觉得前途凶险起来了。知道么,前几天你逼我背书,有一句话现在正用得上。”

  “那句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何解?”

  “老天真要玩儿你,你想再多都没用。”

  “想再多都没用吗……”

  乌云散去,月光重新洒在楚麟细腻洁白的皮肤上。蛟壬不经意地抬头一瞥,却发现这张略显阴柔的脸上,此刻已带上了一分憔悴。

  ————

  淋淋漓漓的梅雨下到今日总算停了下来,艳阳带来了了一个久违的好天气,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让整个太学乌烟瘴气为之一清的好消息。

  “花夜校祭?”楚麟和蛟壬不禁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怎么你俩都不知道?”唐朱玲奇道:“罗师姐是昨晚来告诉我的,其他少盟会的师兄们也应该亲自拜访你们学舍了呀,没人来么?”

  楚麟的解释来得并不满:“喔……我和老蛟昨晚见到一个先生出来散步,我们误以为他是花仙庙师。我们跟了他很久,深夜了才回的学舍。”

  唐朱玲身子往前一探:“花仙庙师?”

  “不是不是,这位先生大约只是出来散步的吧,咱们跟了很久都没什么收获,可能就是这样才跟师兄们错过了吧。”楚麟干笑着回到话题:“你说太学要提前办花夜校祭,到底是怎么个办法?”

  另一边,听着楚麟张口就来的瞎话,蛟壬一句嘀咕实在没忍住:“明明拖着我在屋顶喝了半宿的米酒。”

  唐朱玲耳朵一竖,鼻子也危险地动了一动:“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一代绝世高手蛟壬连忙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我是说,我原本还听说花陵这里有个花夜祭,现在太学又要办什么‘花夜校祭’,这两个是一回事儿么?”

  “哦,是了,浑少爷和老蛟都不是东州人,这花夜祭的习俗就算听说过,恐怕也不知其详吧……”

  想到这儿,唐朱玲收起了狐疑的神色,细细讲起两者的区别来。

  花夜祭此节虽只在一州,如今却已是天下闻名的重大之日,唐朱玲自然不会啰嗦,只寥寥几句便带了个过。值得她悉心解释的,只有这“花夜校祭”一桩。

  这“花夜校祭”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花陵都过大节,太学里过小节。往年的花陵校祭,一般都设在花夜祭前十天,全院师生停课三日,请来花仙庙的庙师与花女,共同在校内庆祝花夜降临。这花夜校祭也算是花陵太学建成以来便有的老法,不仅院内师生早已熟知,就连唐朱玲这样的没上过学的人,也对校祭的流程如数家珍。

  外头花夜祭只过一天,可这花夜校祭却要过三日。

  头一日唤作请仙,全院师生要在花仙庙师与花女的帮助下,用鲜花绿草将内院外院好生布置一番,再于中院空旷之处搭数丈高台,已作“娱仙”之用。

  第二日就是“娱仙”,这事儿便与先生和理事官没什么关系了。按照习俗,这一日所有院生都需登上高台,在高台之上献才展艺,施展歌舞、书琴、杂戏、武道等技艺取悦花仙,台上才艺越精,越能令花仙保佑来年芳土繁茂。

  而第三日被称为“赐恩”。自娱仙日结束,直至赐恩日午时,在这段时辰中,太学内的先生、理事官以及花仙庙来的客师都不可入睡,所有人必须齐聚一堂,从娱仙日所有节目中,选出一个最好的“头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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