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糟糠之妻不可抛，待到白头终有情

　　凤翔节度使郑畋见长安城里迟迟不来报信，于是派遣斥候来打探消息，可当斥候赶来时，已见唐朝败兵蜂拥逃出。

　　得知长安得而复失，郑畋气得暴跳如雷，大骂程宗楚愚蠢。可此时程宗楚已死，为了安抚其余将校，并未问责程宗楚家眷，并还为程宗楚向皇帝申请军功，安抚程宗楚家人。

　　黄巢离开长安，又杀回长安，期间有一段时间战况不明朗，因此许多降将开始动摇。

　　同州刺史王溥、华州刺史乔谦、商州刺史宋岩听说黄巢已放弃长安，立刻率领部众投奔邓州朱温。

　　朱温想了想，突然下令斩杀王溥、乔谦，而将宋岩释放，让他率军还商州。

　　赵璋上奏说，斥候来报，北方投靠唐朝的胡兵从小路向长安而来，可在土桥设下埋伏。庚寅（十三日），唐将拓跋思恭、李孝昌与黄巢军在土桥激战，官军失利。

　　唐僖宗颁发诏书任命河中留后王重荣为河中节度使。不日，大齐百官给黄巢上尊号，称为承天应运启圣睿文宣武皇帝。

　　这期间，发生一件趣事。

　　有一对野鸡，展开翅膀飞入广陵淮南节度使府舍。高骈迷信，找来身边人问这有何预兆？部将寻来占卜者，占卜者认为野鸟飞来集合，是广陵城邑将要淘空的徵兆。高骈对此感到十分厌恶和恐惧，于是向四方传布檄文，声言将要入关中讨伐黄巢。

　　于是高骈调发所巡辖地境所有军队八万人、船二千艘，旌旗挥舞，军势旺盛，加快行军速度。

　　闻听趣事，皮日休哈哈大笑，对诗兰道“这高骈果然迷信，这厮心胸狭窄，胆子也不是很大，当初之所以所向披靡，只是因为手下有大将张璘、梁缵，如今先锋官张璘已逝，只剩下梁缵，他又变得小心谨慎了。如若梁缵再战死，恐怕他会彻底一蹶不振。”

　　诗兰对打打杀杀的事最为厌恶，可最近见皮日休愁眉不展，又不得不迎合地说道“文韬兄，可惜你智谋过人，却被皇帝猜忌。如若让你当大司马，恐怕能早日平定全国。”

　　闻言，皮日休苦笑了笑说“爱妻此言差矣，我赵文韬也不过是平凡之辈，我所知并非靠我智慧，而是…”

　　“而是什么？”诗兰慧黠笑道“少见你这般谦虚，哎呦，别碰我手。”

　　“你瞅瞅，把你小心得，我都说过多次了，你这病已经好了，不会染给我的。”

　　诗兰只是不信皮日休的鬼话，自从那病复发，她格外小心。见皮日休苦闷，诗兰把徐婉清、嫣月两名妾室找来，陪伴与他。皮日休只是说，没有大公主的懿旨，即使她们来了，我也不能乱动。

　　诗兰说，在我屋里，太监管不得那么多。

　　这话说得皮日休心里痒痒，见那徐婉清貌美，不时搓一搓手。可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别得罪大公主的好，于是放弃了不轨想法，带着诗兰去见大长公主殿下去了。

　　巧菊见赵璋主动来到公主府，喜滋滋出来迎接，却见赵璋身后嫣月、徐婉清冷颜相对。于是好心情少了大半。不过她还是说道“闻听驸马要来，大公主殿下正在沐浴更衣，不多时就会出来了。”

　　巧菊安排赵璋和二夫人落座，却不给徐婉清和嫣月准备座位。

　　其实，在公主府她们没有座位倒也合乎规矩，可徐婉清还是觉得委屈，不时噘嘴。嫣月见到徐婉清委屈，低声对徐婉清说“忍一时风平浪静。老爷肯带我们来，是我们的福分，你可别耍大小姐的脾气了。如若被大长公主看到，有好果子吃。”

　　闻言，徐婉清收拢心神，低着头。

　　不久后，黄雏菊走了来，穿着豪华盛装，让人眼前一亮。如此雍容华贵，不愧公主之风。黄雏菊今天心情好，让大家不必拘谨，并邀众人同桌吃饭。

　　这时老太监王顺对皮日休耳语道“五爷有事找。”

　　皮日休刚想说，让他进来，却反应过来，李冼是走不进公主府的，于是他只好出去。

　　李冼正火急火燎地像个猴子似的蹦来蹦去，看起来极不耐烦。

　　皮日休紧着脸说“你干什么呢？把自己当猴子，耍猴呢？”

　　李冼忙道“哎呀呀我哥，快快帮帮忙。”

　　“什么忙？”

　　“你你你弟媳妇快要死了。”

　　“月红怎么了？”

　　“不不不是月红，是钟离香。”

　　前几日起义军撤出长安，撤军时乱成一锅粥。按照规矩，夫人乘车，妾室、丫鬟步行。钟离香作为妾室，跟着众丫鬟一起走路。她生于官宦世家，身材却极瘦弱，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样的苦，结果没几日便病倒了。

　　当时李冼正在组织官员撤离，来不及照顾家属，因此他也不知爱妾被如此冷遇。其实月红的马车里可以坐下人，可月红却说，没有位置了。

　　如今爱妾咳嗽得厉害，夜间无法入睡，连续多日下来，瘦得皮包骨，李冼说眼瞅着就要死了。

　　李冼先找名医，结果吃了几服药也不见好转，因此来找皮日休，请求赠送神仙水。

　　“没想到这月红竟如此恶毒，她太让我伤心了，我决定休了她，扶钟离香为妻。”李冼气急败坏地说。

　　皮日休皱眉想了想，突然摆了摆手道“凭我对月红的了解，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你问过月红没有，她可承认？”

　　李冼说“我家香香从来不骗人，我相信她。”

　　“我问你，你问过月红没有？”

　　“问过了。”

　　“她怎么说？”

　　“她只是负气，不理我。”

　　“也就是说，月红并没承认，对吗？”

　　这时李冼哑口无言，皮日休拍了拍李冼肩膀说“糟糠之妻不可抛，待到白头终有情。”

　　皮日休带着半瓶神仙水，去看了看钟离香，天资绝色，看了让人心动，最近病得脸色憔悴，反而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这般美色，把李冼迷倒确是正常。既然中药不见效，应该是细菌感染，这瓶青霉素肯定对症，于是吩咐剂量，让钟离香服用。

　　中午服用，晚上就见效了。钟离香说，要去公主府里找驸马爷，当面给驸马道谢。

　　李冼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你带病之躯，尽量别去公主府吧。

　　钟离香又问你要扶正我，这事何时办？

　　李冼支吾道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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